车夫迟疑了片刻,又堪堪坐下,
“那就多谢仙师了。”
鱼幺幺看着两人来回的拉扯,越看越觉得奇怪。
因为江河虽然嘴上说着感谢,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一定要自己盛粥,如果不这么做,就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如果是平时,她不会对江河的举措感到怀疑。
但当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无论后续做出怎样的行动,都会被贴上‘可疑’的标签。
于是,鱼幺幺便眼睁睁看着江河,状若随意的盛起一勺热粥倒在碗里,又平静地交给车夫——
没什么特殊的。
然后又见江河随意的走到顾青山身边,用“辛苦了一天”的理由,为她盛上了一碗粥。
她心中怀疑更甚。
最后才走到自己这边,想要拿过自己手中的碗。
鱼幺幺下意识的拒绝,去把瓷碗收在怀里: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累了一天了,多坐着歇会儿吧。”江河虽然言笑晏晏,但在鱼幺幺看来,却有些笑里藏刀的意味。
“真不用了。”
“拿过来吧。”
“……”
果然有问题!
江河怎么可能是那种明知对方拒绝,还要为了一件小事死不退让的性子!
鱼幺幺下意识便想到,江河不想让他们盛粥。
这是因为……粥里藏着什么,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想到这个可能,她霎时脊背发寒,更不可能让江河把碗夺过去了。
不想被江河察觉出什么端倪,她便忽地站起身来,反手拿过江河手上的汤勺:
“真的不用麻烦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来就可以!”
“诶——”
不等江河反应过来去阻止她,她便连忙站到黑锅一旁,俯视着黑锅中滚热的白粥,想从其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她发现江河并没有阻止他,想来是事已至此,阻止了反倒说明心里有鬼,所以才任由她这般去做。
手中汤勺在锅中鼓捣了一会儿,她并不能分辨出,这和平时喝的白粥有什么区别。
不好占着汤勺一动不动,便也只得先盛出一勺粥来。
可就在汤勺浮出水面之时,鱼幺幺却忽然瞧见,正有什么漆黑的事物在勺中遨游——
她看清了,那是一只黑色的小虫!
小虫似是见自己被人发现,受到惊吓,径直从白粥中跳了出来,就要蹦到鱼幺幺的脸上。
“有虫子!”
她惊吓道,脚步不稳,手中碗勺疏忽脱手,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接着她整个人被吓得跌坐在地。
那小黑虫霎时爬上了她的面颊,鱼幺幺急慌慌把小虫捏在手里,这才看清了那黑虫的样貌——
一只指节大小,圆滚黑漆的小黑虫,正向自己狰狞着口器,时不时还发出“嘶嘶”的戾叫。
她无需多想,便知道这黑虫定然是江河放进去的,否则江河何至于有先前的表现。
她当即喊道:
“青青姐,别喝——这粥有问题!”
她就要把这虫子展示给大家看,但当她转过身后,却见顾青山与车夫都已经栽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青青姐!”
她当即意识到危险,就要爬起身来。
可背后却猛然袭来一股庞大的冲击力,让她只觉脊背一阵疼痛,霎时间呼吸都显得困难。
江河毫不留情地将她踹在了地上。
她趴在地上,疼痛使她眼中布满浑浊,恍惚间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线里,唯有江河一脚踩在她的肩上,他稍稍用力,自己便能感到肩上的骨痛。
她听到江河冷笑道:
“你若是能学会装傻,兴许我还会对你温柔点。”
鱼幺幺只感大脑一片空白。
多日以来,对江河种种行为的怀疑,在此刻骤然拧成了一股绳。
她来不及细想,只觉得自己的猜疑成为了现实——
江河,真的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