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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简上确实记载着有关阴云的少许内幕。
但那阴云究竟是什么,许是连这竹简的记录者都不曾知晓。
在武帝弑兄,直至五百年前的这两百年间,鲤国里并未再出现与仙人有关的事迹。
但只待阴云到来的前半个多月,鲤国百姓便已然察觉出天穹的变化。
竹简之中,对此有着极为确切的描述——
‘似云非云,乌如稠墨’。
那阴云并未盘踞在鲤国上空,仿佛是自东海天穹步步紧逼。
只在察觉阴云来袭的前两日,便有御剑飞来的上仙,提前通知了当时的国君,让他们暂且休沐,直至妖祟阴云离去。
无需多想,那定然是剑宗门人。
但只是这些,无非就是比江河如今知晓的,要更为详尽、确切了一些,仅此而已。
这远远没能达到江河的期望。
“怎么可能?”
他皱了皱眉头,
“那这布匹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吧……”
他连忙拾起旁边的几卷竹简,待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才缓缓舒了口气——
其中一卷竹简之上,赫然写着‘附录’二字。
再行仔细翻阅,江河这才明悟了那布匹的来龙去脉。
那匹写着娟秀小字的碎布,并非是阴云来袭之时所遗留下来的。
大约在阴云散去,鲤国步入正轨的三年后,又有一位仙子到访。
竹简记载,那仙子貌若天仙,却又面色苍白,有些瘦削,眉宇之间尽是疲态,就好像是因病卧床了许多年,如今堪堪有了一些力气,才出来走动走动一般。
那仙子来访鲤国,先是询问了有关不远之外,那剑山之上,名为的‘剑宗’的仙门秘闻。
但鲤国虽属剑宗领地,却也终究是仙凡两别。
即使数百年来,剑宗屡有在鲤国境内招纳弟子的举措,但只要是上了山的,就很少有人再回到俗世中来,更别提了解什么仙门秘闻。
那仙子并不死心,执意让当时国君好生思索。
国君心有敬畏,百般思虑之下,便将鲤国数百年,与剑宗有所深交的历史尽数告知于那位仙子。
那位仙子从其中找到了关键——
那是数百年前,开国皇帝鱼盛民,携爱子鱼剑上山之后,从剑山之上带下来的画像,传说为了寻找画中之人,鱼家先祖可谓呕心沥血,焦头烂额。
而那画像颇为神异,纵使已过五百年的岁月,画中之人也仍然活灵活现,不曾被时光所摧残。
那位仙子寻来了画像仔细一观,并询问起了这份画像的来龙去脉。
那国君自是对鱼家家事了如指掌,直言是自剑宗宗主手上得来,虽于数百年来不见此人音信,却也无时无刻不在暗中寻找。
那仙子似是有所明悟,便扯下了自己法袍的一角,在上面着墨了一行小字,交付予国君手中,并叮嘱好生看管,若是瞧见了画中之人,便将此物交予其手。
随后,便于锦京城中留下了一道剑阵,只言危亡之际,可救鲤国一命,随后便御剑离去。
既是仙人吩咐,国君自是不敢怠慢。
可纵使好生看管一生,也不见那名为‘江河’的仙人出现。
他唯恐自己死后,那布匹因各种原因丢失世间,只得在临终之际,嘱托子嗣将那布匹与这道秘闻,一同封锁在了秘藏之中。
但数百年间,也从未有谁见过‘江河’,纵使有同名同姓者,容貌也迥然不同。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道秘闻与这份画像,又再度成为了传说。
江河合上了手中的竹简,堪堪明了了来龙去脉。
“所以这位唐前辈,并非是从宗主口中得知了我的存在。而是从这份江宗主赠予的画卷中,推测出我与剑宗,甚至是江宗主可能会有些关系?”
他只不断暗自琢磨着,
“没想到一份画卷,竟然还能平白掀起这么多蝴蝶效应……那她是否知晓了我是与江宗主跨越千年时光,才建立起了联系?”
江河无法确定。
但此时此刻,唯有一点,江河无比确信:
“剑宗覆灭的时间,便是在五百年前——并且是因浊仙而灭。”
在流传于鲤国民间的史书之上,并未确切的写有关乎这场阴云的描述。
但这竹简中记载的,已然相当详尽——
‘似云非云,乌如稠墨’,与江河历来所见过的浊仙并无二致。
而早在许久之前,江河便已然与江秋皙讨论过关乎浊仙的来历——
据吞天王昊所言,‘浊仙’很有可能来源于无尽之海上,那不知身处何方的污浊石碑。
鲤国正处生灵洲的东北一角,所谓东海,赫然是那漫无边际的无尽之海。
更何况……
江河翻阅起了最后手边最后一卷竹简。
上面明确记载,在五百年后的浊仙之乱结束后,虽然鲤国并未因此遭受太多的创伤,但从此以后,便彻底失去了与剑宗的联系。
不再有剑宗门人前来招收弟子,鲤国送去剑山的财物,也不再有人接收。
唯有剑山之上所弥漫的剑气,争锋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