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刚刚碎裂有残渣留在程婉手上,几滴鲜血,在那里有些醒目。
“我替你包扎一下。”
顾曦月又匆忙的拿来医药箱。
就在这时候,傅景庭高大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婉婉……”
他将手中一捧鲜花丢在一边,就跑了过来。
顾曦月手中的医药箱被夺了过去,傅景庭小心翼翼的替程婉开始包扎。
“景庭……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程婉忽然抽噎起来,“我这样是不是很狼狈?”
很快就包好了,傅景庭蹲在程婉身边,抓着她手,“不许这样说,婉婉永远都是我心中最美的姑娘!”
这句话出来,顾曦月的心,忽然毫无征兆的猝然一疼。
仿佛很久以前,有个人,也说过这样话。
程婉破涕为笑了,“景庭,你真好。”
傅景庭却回头来,看着顾曦月。
即使他眼眸很冷,她已经习惯,或许他会惩罚自己,那又如何?
她没动,眼睛看着他。
却没想到,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一分钟,他竟和她擦肩而过。
没有出口质问,也没有出手拎起她,问她是怎么照顾人的。
这不但叫顾曦月有些吃惊,连程婉眸中都溢出了几分不可思议。
傅景庭拿起地上的鲜花,放到程婉膝盖上,语气柔和。
“今天是西方情人节,婉婉,这是你最喜欢的百合!”
白色的花瓣,在空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景庭,你知道吗?我为什么喜欢百合?”
傅景庭推着程婉,两人往阳光肆意的露天阳台走去。
程婉忽然问傅景庭。
顾曦月站住厅中,看着他们背影,在阳光下,沐上一层金黄,耀眼而灼灼。
“不知道,你讲给我听。”
程婉回头,顾曦月看见她脸上出现的娇羞,好似一朵初绽的鲜花,又好似一杯干冽的美酒,透着女人的芬芳。
“因为,我想有一天和你走在一起,手捧这束花,一直走下去……”
傅景庭眸光一顿,没说话。
程婉眼神一暗低头,“景庭,你不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是不是?”
傅景庭重新抓起她手,“婉婉,你听我说,你现在身体还在恢复期,你总不希望,坐在轮椅上,捧着最爱的鲜花吧?”
程婉眸子微不可查一闪。
“景庭,只要能够嫁给你,无论何种方式我都愿意的,我不介意……”
她抓住傅景庭手腕,语气有些激动,连手腕都在颤动。
“婉婉……”傅景庭重新蹲下,“你听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不爱我吗?是不是嫌弃我是个残废?”
“景庭,你实话告诉我,只要你说是,我立马离开,绝不拖累你!”程婉说的可怜兮兮。
“怎么会?”傅景庭语气柔和,“当初我生病的时候你是怎么照顾我的,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放心,婉婉。”
说着,傅景庭从背后弯腰,将脸颊贴在程婉侧脸。
顾曦月看着这一幕,心底淌过一丝淡淡忧伤。
不是因为他选择了程婉,而是为自己曾经的付出心痛。
因为那个人不是程婉,而是她,顾曦月。
她给他输血,没日没夜在他耳边读报纸,诵读诗歌,用尽一切办法去唤醒他。
可他醒了之后,却再也不会相信自己。
只因为程婉是他的初恋,她只是后来的插足者,是破坏别人爱情的蛇蝎女人。
所以,傅景庭相信程婉每一句话,而她,不值得相信。
都说,人的心一旦麻木了就没有感觉了,可这该死的痛楚,还是毫不留情的蔓延开来……
她转身出来,离开了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