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江帜舟不想惜字如金,但他只要再多说几个字,就会暴露嗓子干哑的事实,只能是尽可能的少说话。
然而陈盼还是仅凭四个字就猜出他的意图,风风火火道:“你的风寒又严重了,是不是没吃药?你别想瞒我,我在新闻上都看到了,书房里着火了,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没有休息好?”
她不等江帜舟接话,自顾自的又说:“反正我已经给你请了病假,你还是回家休养去吧,老宅不适合病人养病。”
陈盼确实不迷信,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宅氛围阴森得很,单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体温骤降,更别说是住在里面了,对住惯了的人来说兴许没什么,可江帜舟跟这地摆明了是八字不合。
江帜舟久违的从她口中听到“家”字,心中一动,目光也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变得柔和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忘记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设。
“好,我会尽快回去的,你……在家么?”江帜舟不想再拖下去了。
陈盼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我在繁星姐家,不过我今晚就回去,需要带点感冒药回家么?你拿不准症状的话,我直接帮你把医生叫到家里也是可以的,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再谈合同的事。”
江帜舟见她昨天还气势汹汹,今天就能无比坦然的说合同的事了,刚暖起来的心瞬间拧巴起来。她确实是世上最好的姑娘,是他配不上她。
“你怎么不说话了?”陈盼以为他是在想合同的事,刚准备劝他别多想,只要他能给出一个合适的说法,她就能接受现实,便听到他声音极轻的开了口。
他说这话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但陈盼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平生第一次,她开始怨恨自己的好听力,茫然的追问道:“你说什么?是我听错了么?”
江帜舟知道自己没有下一次机会,神情痛苦的合上眼,硬起心肠重复道:“我们离婚吧。”
陈盼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再开口,话音急促道:“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遇到问题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从领证算起到今天,刚过去还不到半个月,你是觉得去民政局很好玩么?!”
她也不想把话说得这么急,但不这样做的话恐怕就要哭出来了,江帜舟比她还要痛苦,再开口时的语气却极平静:“没有问题,我们都没错,我只是觉得之前太冲动了。”
陈盼忍住泪水冷笑一声:“冲动?你是觉得领证冲动,还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冲动?”
江帜舟下意识的想要安慰她,只好闭上嘴压下这一本能,良久才硬生生挤出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