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卿有何良计?赶快说来听听。”
“唯,君主,士蒍认为,桓庄之族的势力在晋国一直根深蒂固,而且紧密团结在一起,形成了同一阵营。
若想去除其害,必须尽快散其联盟,分其邦党,然后寻机诱其入局,斩尽杀绝,决不可姑息一星半点使其反扑,死灰复燃,酿成巨大的后患。”
诡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寡人亦是如此认为,只是,他们的联盟如此紧密,真的有可能分散开吗?”
士蒍目光坚定地望向诡诸,语气极其肯定的答道。
“当然有可能,君主,您或许有所不知,其实,桓庄之族间的联盟并不是无懈可击的。
富傲凭着自己资历最高,向来嚣张跋扈,霸道专断,早已引起不少贵族的不满。
士蒍愿成为细作混进桓庄之族中,先骗取他们的信任。
再离间其他贵族与富氏一族的关系,劝诱他们自相残杀。
除去势力最大的富氏后,再借机除去势力第二大的游氏。
最后,想个办法,将剩余的贵族召集在一起彻底铲除。
相信此举定可一劳永逸,永除后患。”
诡诸闻言,顿时觉得豁然开朗,情不自禁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妙计,妙计啊。
好,士蒍,你就去试试看吧。
假如这件事真的成功了,寡人必有重赏。”
“谢君主!”
远处,传来阵阵狂风的呼号声。
阴沉沉的天空中飞雪渐渐大了起来,无数的雪花飘落在晋宫院落的屋檐上,一眼望去,是无瑕的纯美皎洁。
然而,看似纯洁的外表的背后,又有谁能想到里面积聚着多么深沉的阴暗呢?
士蒍没有说大话,他真的只用了短短的几个月,就成功骗取到了不少桓庄之族的信任。
其实,桓庄之族并不都是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废物。
虽然,他们当中确实有一部分人自认为辈分极高,又在曲沃小宗取代大宗的战争中作为中坚力量发挥作用,可谓是劳苦功高。
所以,他们经常凭着自己特殊的身份地位在曲沃当地横着走,说话做事都态度非常嚣张,似乎不经过大脑,极其容易冲动。
但是,他们当中也有一批相对聪明的人,并不是完全不明白政局形势的复杂。
他们早就发现了自己虽然有功,但却享受不到封地,只有个名义上的公室宗亲的身份而已,不用说实权了,有的甚至连一官半职都没有。
所以,他们早早的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危机意识。
他们一方面忐忑不安的享受着武公征战时期封赏给家族的利益,另一方面又在时刻担忧着诡诸会不会因为怕历史重演而先下手为强,派人除掉他们这群足以威胁到君位的祸害。
而士蒍的到来,无疑成为了他们的救命稻草。
士蒍假装十分同情这些并无害人之心,唯有被害之惧的贵族子弟,时不时地向他们传递出一些诡诸在翼城作出的“重要”决定。
他还为人热情又大方,情商极高,动不动就请桓庄之族吃饭喝酒,还经常帮助桓庄之族的群公子操办各种大事小情。
就这样,士蒍很快便获得了群公子们的信任,成为了桓庄之族了解翼城情况的主要消息来源。
终于,在过了大半年后,士蒍看到一切都按照自己想象的发展,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便逐渐开始了他真正的布局计划。
士蒍开始暗地里教唆富氏家族的子弟,只要他们与其他家族疏远开距离,在其他家族的公子们都沉迷于寻欢作乐的时候,表现出他们自己鹤立鸡群很优秀的样子,那便能在君主面前显得与众不同。
于是,富氏家族的公子便逐渐开始特意疏远其他家族,无论是其他家族叫他们去听歌、赏舞还是打猎之类的,都表态一概不去。
此时的士蒍则又向其他家族透露了一个信息,最近偶然间看到富氏家族经常派人入宫,不知道在跟君主密谋什么。
出于对大家的关心,士蒍从君主那里探听得知,富氏家族可能会对其他家族不利,劝他们不如先下手为强,提前一步干掉富氏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