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波鲁纳雷夫知道了,他过往的所有汗水与血液,都是为了在今天这样的遭遇中——
不沉沦。
“艰苦的修行?哈哈哈...”绯红之王听清了恢复意识的波鲁纳雷夫的呢喃,于是他开口大笑道,“波鲁纳雷夫...你以为一切仅止于此吗?”
波鲁纳雷夫看着面前那个红白色调的替身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地上躺在血泊中的迪亚波罗。
“波鲁纳雷夫啊波鲁纳雷夫...”绯红之王的笑容中带着深深的嘲讽,“你知道为什么很多替身觉醒后会被称作‘镇魂曲’吗?
“这个名字,本身就说明了替身对你们这些替身使者做的事情——你们的人生,你们的灵魂,如同固定了旋律的乐曲一样,被替身从出生镇压到了死亡...
“因为只有特定旋律的灵魂乐章,才能被对应的替身所认知辨别,才能让其力量得到延伸,特别是需要降下意志与力量的那些超越者——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命运’,你们不过是替身手中的傀儡,经历的一切都是替身之间相互选择、博弈的产物...”
波鲁纳雷夫身体一颤,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
敏锐捕捉到波鲁纳雷夫这丝动摇的绯红之王哈哈大笑,随后他摊开手一脸轻佻的说道:“你懂了吧?不只是那十几年艰苦修行的磨练,你所经历的一切苦难,都是你身边那位漆黑替身的选择——哈,我听说你有个被残忍奸杀的妹妹?你很爱这唯一的亲人吧?”
“闭嘴!”银发的男人目光一厉,在不断进化中越发强横的身躯与漆黑的替身重叠,刹那间就冲到了绯红之王面前。
然而普通的攻击,对于绯红之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瞬间,眼前的场景突兀的切换,波鲁纳雷夫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警惕的背靠墙壁站在了另一个位置,而绯红之王依旧完好的站在原地,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
唯一证明了时间飞跃的,就是地面上迪亚波罗身下那片温度瞬间下降了一截、不知何时接近凝固的血液。
逆鳞被触动的暴怒,在高峰过去后被波鲁纳雷夫的理智强行压下,他紧盯着绯红之王:“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绯红之王轻哼了一声,“想一想吧,波鲁纳雷夫...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形成你现在的人格?嗯?
“漫长而艰苦的剑术修行,赋予你了力量、过剩的好胜心与坚韧不拔的意志,这是一个强大灵魂的基础...
“唯一的家人,唯一的牵挂,其存在与死亡,甚至之后的复仇,都改变着你的人生,改变着你为人处世的态度...
“被怪物控制的耻辱、追讨那个怪物的凶险战斗,濒临绝境的不断挣扎,生死与共的坚定友谊,同伴付出牺牲对你的拯救...
“哪一样,是形成你当前灵魂所能缺少的东西?你身旁的替身拥有着你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你为什么不在心底问一问他——为什么不使用那恐怖的力量,去挽回你人生中的那些遗憾呢?他难道做不到吗?”
无数充满悲伤的回忆在脑海中盘旋,波鲁纳雷夫情不自禁的看向身旁的漆黑替身,而被本体注视的银色战车·镇魂曲,却始终沉默着没有任何反应。
目睹银发男人脸上的动摇,亲眼看到漆黑替身体表褪色显露银光的不稳波动,绯红之王脸上再次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冷酷无情的漆黑元帅不会选择帮你,但拥有时间线干涉能力的我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