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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愣愣的望着她，连眸底猩红的煞气都没来得及褪去。
在这冰冷空寂的漫漫长夜，她的出现是那么格格不入，那双眼睛，比晚上亮起的路灯还要让他觉得刺眼。
他向来习惯黑暗，厌恶白昼。
打架被迫停下，其他人皆是一脸迷茫的望着突然出现的少女，渐渐地，这抹迷茫变成了凶恶。
黎姜恍若不觉，抬手轻轻碰了下少年头顶开裂的伤口，“挺能耐啊，你不知道疼的吗？”
她又拎起手里的饭菜晃了一眼：“我买的，你要吃吗？”
周围人的表情都有不是很好看，认为黎姜脑子有点不正常。
这女的没看见他们在打架吗？
“喂，你他妈谁啊？”一个手臂上刺满了纹身的男人叫嚣。
黎姜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明明没什么，可莫名让男人觉得心悸。
十一把她拉到身后，哑声说：“你先离开。”
周围的气氛剑拔弩张，显然不把一方打倒，另一方就不会罢休。
黎姜眸色暗了一下，反握住少年的手，并把拎着的饭菜放进他的怀里。
夜色凉薄，她的声音却温和滚烫：“拿着，我帮你打。”
十一没有反应过来，抱着早就凉透的饭菜站在原地，看少女如同夏日里盛开的荆棘般，为他冲锋陷阵，扫去尘埃。
纹身男和他的同伙倒在地上，嗷嗷惨叫，看黎姜的眼神和之前有了不同。
那是害怕，以及恐惧。
黎姜重新拉起了少年的手：“事情解决了，我们走吧。”
这次，十一没有抗拒，他身边的人见识到了黎姜的身手，也没有一个敢出声阻拦。
他们回了医院，黎姜请护士给少年包扎了下伤口，在办理住院时，身后的人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角。
她疑惑回头，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幽深瞳眸：“能不能……不要住院？”
黎姜没问原因，只说了声好，便把人带离了医院，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之前买的饭菜已经彻底凉透，黎姜便打电话让酒店送了餐上来。
桌上的美食精致漂亮，是少年从未见过的奢靡昂贵。
他攥着衣角，迟迟没有坐下来，半晌抬头，用发涩的声音说：“我们……是不是认识？”
不然她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好。
“你不认识我。”黎姜面不改色道：“但我认识你，我是你父亲的人。”
看到少年僵硬的神色，她又补了一句：“亲生父亲。”
“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便能送你回家。”
只要等到两个月后真正的宋极宴车祸身亡，她便能把少年的消息透露给宋家。
骤然听到关于他身世的惊天消息，十一并没有多惊讶。
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那个烂人的孩子。
至于亲生父母……
这么多年都没来找他的人，又能奢望对方有多么慈爱。
他不需要亲情。
十一伤好后，黎姜借着宋极宴父亲的名义又给他租了个房子，并且劝着他断了赌场那边的工作，让他重新回学校上学。
少年咧嘴笑了笑，表情却十分凉薄：“你是打算养我吗……姐姐？”
“不行吗？”
“不打算送我回家了？”
“两个月后我再送你回去，所以这段时间你要乖一点。”
她回的平淡，可听的人却瞬间沉下了脸。
一双眸黑漆漆的，泛着如夜般的死寂。
所以，还是要送走他啊。
最后，十一按照少女的话，乖乖去了学校。
凭借着那张脸和一米八的身高，入校第一天他便成为了整个学校的风云人物，女学生看见他总是忍不住羞涩跑开。
全校师生都以为少年干净明艳如冉冉升起的骄阳，可是不是，他恶劣又暴力，从不顾及世俗底线，始终冷眼看待这个世界。
黎姜经常因为他打架被叫去学校，听了一遍又一遍班级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教导，而少年就站在她的对面，淡淡望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桀骜不驯。
事后，黎姜问他为什么打架，他说：“语言无法解决的问题，我选择用暴力，不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