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视线,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眼前出现的人是她这段时间一直渴望见面的人,现在就站在她面前,两人久久沉默着看着对方。
灵溪注意到他换了发型,有人说一个人换了发型就代表准备切断一段感情。
梁奕晨从以前那头耀眼的红色发丝变成了现在的蓝色系,一样的张扬热烈。他眼睛里的忧郁却更深了。灵溪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她想问问他,却发现两人生疏了许多,许多话想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梁奕晨盯着她的脸目光迟迟没有移动,唇角轻轻上扬。
灵溪看着他,莫名的心痛感蔓延开来。
如果此刻他向她张开双臂,她会毫不犹豫冲向他,可是他并没有。
顶楼上,梁奕晨站在她面前,淡漠的盯着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灵溪,我们分手吧。”
她以为,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这几个字。
风声伴随着雨声混杂传来,让灵溪的思绪很混乱,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抬眸看他:“你说什么?”
这么久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灵溪还傻傻的沉侵在他能再次像以前一样不顾一切站在她身边,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梁奕晨今天肯主动来见她,却是为了跟她说分手……
他紧握起拳头,好看的眉头紧锁,指节骨骼分明,仿佛要掐进肉里去。强忍起心里涌起来的无限悲伤,再次看着她重复了一遍:“我说分手,听清楚了吗?”
灵溪不可置信的掀起眼皮看着梁奕晨,她以为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尽管在拘留所他没有来看过自己一次,她也以为梁奕晨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包括昨晚,她都还在不停的宽慰自己。此刻看来,多么可笑。
她,想错了……
灵溪眼眶湿润,还是鼓起勇气问他,像是为了让自己死心一般:“为什么?”
梁奕晨回过头来,眼神冷漠的看着她,想出来一句让灵溪彻底死心的话,“你害死了我姐姐,你觉得是为什么?”
灵溪不由自主后退两步,梁奕晨那张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破绽,她问他:“你还是不相信我吗?”灵溪嗓音渐渐沙哑起来,“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为什么你终究还是不信我?梁奕晨,我在你心里就是害死你姐姐的杀人凶手是不是?”
“那你解释一下那封匿名信和手机短信的事?”
“我……”灵溪原本涌上嗓子口的话被梁奕晨生生的堵了回去,她想告诉他,许晗昕在她面前承认了收买陈康的事实。可这一刻,凝视着梁奕晨那张冷漠的脸,她不想说了。
过程已经不重要,结果才最重要。
如果说被车门隔离的那个雨天没让她清醒过来,那今天的梁奕晨彻底让灵溪清醒。她后退几步,像是划开了一条跟他分离的界限,轻轻笑了下,“我答应你,从此以后你的世界不再有我,我放过你了。”
她眼睛越来越红,一字一顿,话却格外清晰。
梁奕晨看着她的眼眶里滑落的泪,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立刻被他忍住了。
他干脆不在看她,把目光放在别处,眉心紧紧拧在一起,唇线下拉,他希望她快点走,再迟一秒,
他都怕自己忍不住。
灵溪离开的背影再次停顿,她用手背擦干眼泪,忍住心痛说了最后一段话:
“我不祝你幸福,但祝你以后天天开心。”
“早日走出奕姗姐逝去的阴霾。”
“能过你自己想过的人生。”
“再见。”
“……”
灵溪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崩塌,顶楼的风呼呼的吹着,吹的她眼睛睁不开,吹的她发丝凌乱,也吹走了她和梁奕晨的未来……
灵溪一直觉得,每次跟梁奕晨在一起的时光,他们的幸福那么不真实,原来他们,还有那么多劫难没有走过,原来他们所有的幸福,只会变成一种回忆。
当一切美好只是回忆,也是一种伤……
她疯狂的逃离了原地,梁奕晨在她走后转过脸来,泪痕还清晰的挂在脸上,那双咖啡色的眼眸里布满红血丝,那是他熬了好几个通宵的后果。
梁奕晨的耳边还残留着老爷子说过的话:
“你的放手才是真正平息这件事最好的方式。”
“你如果真的爱那个丫头,就该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一切,保护她,让她快乐。”
“你想她一直被你妈关在看守所里面吗?”
梁奕晨不是没想过,什么都不管抛开一切跟她厮守在一起,可他是梁奕晨,是堂堂天之骄子。也是梁氏指定的接班人,更是尹惠的儿子。
他做不到面面相顾。
如果他的成全能换来尹惠放下对灵溪的成见,他甘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