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安伸手接过,再次说谢谢。
“对了,你叫什么呀?”水仙好奇道。
苏安安犹豫了下,道:“小苏。”
水仙并未多问,楼里的姑娘多的是不愿意透露本名的,她笑着催促苏安安去休息。
这个小筑里外面是一个偏房,里面是水仙的寝卧,苏安安就睡在外面的单间里。
水仙帮她铺好了床,柔软的被褥,丝滑的布料,苏安安抚摸着,不由叹了一口气,多久了,没有正儿八经睡在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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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妈妈第二日果然立马上门来问,水仙就撒娇加适当的强势,就将苏安安要来了,杜妈妈也没说什么,只是白了苏安安一眼,叮嘱她仔细伺候着,然后就走了。
杜妈妈走后,水仙就凑了过来,好奇道:“你叫牡丹?”
因为杜妈妈刚刚叮嘱苏安安时,喊她牡丹。
苏安安连忙摇头,“不,我不叫牡丹!”
老鸨子将她买进来后,不问她本名,就直接给她取了花名,老鸨子说,在这楼里,没有人会想知道她的本名,只要花名好听就行。
所以她没破相之前,被人喊牡丹,破相之后,就从牡丹变成了丑八怪,苏安安宁愿听丑八怪,也不要听牡丹这个花名。
刚刚老鸨子就是故意喊的,故意羞辱她。
水仙见她激动,忙不再提这事儿,甚至安慰她。
苏安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道:“我,我叫苏安安。”
水仙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安安呀,是平安的安嘛?”
苏安安有些赧然,“是的,我母亲取的,希望我平平安安。”
瑶娘恩恩道:“真是个好名字,那我以后能叫你安安嘛?”
苏安安道:“当然可以。”
水仙开心道:“那你也不要叫我水仙了,水仙是我花名,我本名瑶娘,以后,你喊我瑶娘就行啦。”
“好。”
就这样,两人互通了名字,苏安安在水仙的楼里暂时住了下来。
她本是想着帮瑶娘洗衣服打扫院子什么的,不能白住,哪儿知水仙待她格外好,什么都不让她做,就让她有时陪她说说话。
苏安安嘴笨,不太会说,就只能静静的听,听水仙嘻嘻哈哈,或者悲伤忧愁,又或者酒醉的胡言乱语。
多少个日夜,在瑶娘酒醉的时候,陪在她身边,逐渐,两人的关系愈发好。
苏安安的性子也开朗了些,经常和瑶娘说说笑笑,日子比以前好过了很多。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大半年,正值盛夏,夜晚依旧蝉鸣阵阵。
瑶娘在楼里待到戌时,没见有客人来找,就打着哈欠回自己的小筑里去了。
一推门,还未掌灯,就见窗边站着一个黑衣男子。
月色透过窗棂洒下,落在那人的挺拔的背上,男子回眸,面上银质面具泛着森森寒光。
瑶娘一抖,睡意都被吓没了,连忙跪下行礼,“瑶娘见过门主。”
沈君承用的是冷莫言的身份,微微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瑶娘这才起身,规矩的站在一侧。
“她怎么样了?”沈君承问。
瑶娘一顿,发现主子的声线和上次不同,也没多诧异,老实道:“按您的吩咐,属下特意去后巷将她接到自己的院落里,好生照顾着的,这一段时间,她很好,身子也好了很多。”
“有没有人再欺负过她?”
瑶娘连忙摇头,“没有,属下在这楼里,虽然说没多大能力,但是护住她还是可以的,这一段时间,没人敢欺负她。”
瑶娘对苏安安是真的好,除却主子的命令,也是真的和她投缘,根本没有拿她当奴婢看过,一直当她是妹妹。
沈君承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当时周清的那帮人来的又快又急,他根本带不走她,自己躲避也是个问题,只得冒险去找了瑶娘,幸而瑶娘那天没客,在院里瞎晃荡。
瑶娘将他藏起来,躲过了搜查,给杜鹃递了消息,潮声很快带人赶来,将他接走。
彼时到处都是搜查和暗杀他的人,不知道贸然带走她会不会连累到她,于是沈君承叮嘱瑶娘把她接过来护着。
瑶娘已经混到了头牌位置,护一个婢女的话,定是没问题的。
所以,那天瑶娘去后巷不是偶然,而是特意去找苏安安的。
沈君承一走,就忙碌了起来,禹都接连受到打击,宋行远也因为萧婉蓉嫁人,一发不振,沈雍的罪证还没拿到,自己反而被周清算计了,索性就假死脱身,彻底投身于冷莫言的身份行走。
这大半年他很忙,以至于完全忘了那个女人,要不是今夜有事路过,刚好听到了那女人在后巷说话的声音,他也想不起来。
当他纵身跃到大树上,看到苏安安在厨房里忙碌,还一口一个宋妈妈的喊着,比之前活泼多了,这才兴起,找瑶娘,问上一问。
瑶娘见主子就问了两句后,不在说话,也琢磨不准主子的心思,不敢贸然言语,就这样尴尬站着。
沈君承思绪回神,丢了一句“好好照顾她”就打算走了。
瑶娘见大佛终于要走了,忙不迭恭送主子,只是刚准备行礼之际,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道:“主子留步,安安现在虽然爱笑了很多,没以前那么悲观了,但是她还是比较想念亲人,似乎很想出去,看看家人。”
主子没发过话,瑶娘尽管知道安安想走,也没敢擅自做主帮她。
沈君承脚步一顿,忽的转身,“她叫什么?”
瑶娘一愣,敢情主子都不知道安安的名字啊,“她叫安安呀。”
“姓什么?”
“姓苏,苏安安。”
沈君承瞳孔一缩,“洛城苏家,跟她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