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来,秋大姑和葛大娘就团团把他围住,七嘴八舌说起江婉婉的不懂事。
任怎么着,她小产那会子,她们还是管了的。
可江婉婉倒好,美娘生长女这么大的事,一个城里住着,竟是面都不露,象话吗?
郑飞扬赔了半天的不是,就要去给美娘解释。
秋大姑眼睛一番,没好气道,“别去了,不在!”
那美娘妹妹去哪儿了?
葛大娘告诉他,“去江南了,办正事呢。”
啊?
秋大姑抱怨道,“什么正事这么要紧?也真是狠得下心,丢下才满月的鸿姐儿就走了,只怕要过年才能回来。到时女儿不要她,看她怎么哭!”
江上,船舱中。
日头偏西,映得满江波光粼粼,壮美秀丽。
可美娘却无心欣赏这湖光山色,只顾就着窗外所剩不多的明亮,赶制手中的针线。
是给女儿做的小棉鞋。
格外挑了最漂亮的缎子,缝制得漂漂亮亮的。
鞋面和鞋底,全絮着柔软厚实的棉花,生怕硌着她娇嫩的小脚丫。鞋口的抽绳上,还格外用雪白的狐毛,做了两只大绒球,圆嘟嘟的,可爱得不得了。
小蝉忍不住道,“这也太费工夫了!就算赶着年下回去,咱们鸿姐儿也还不到学走路的时候。少夫人才出月子,也爱惜着眼睛些,别太伤神了。要不给奴婢做一会儿吧?”
可美娘不给,还十分自责,“她才多大一点点啊,我就扔下她出门了,这也实在太对不起她了。如今能给她做点东西,好歹也让我心里能好受些,否则更是要想得哭了。”
小蝉叹气。
少夫人原本是个最不爱做针线的,给殿下也不过是打几只络子应付了事。
如今为了女儿,却是怎样繁琐的活计都不觉辛苦,她哪里狠心了?分明就割舍不下,可又为何非得跑出来呢?
门帘忽地掀开,是小萤送来茶水,“少夫人才不是狠心,是对天下百姓仁慈。此时您离开了鸿姐儿,正是为了让千千万万个鸿姐儿不必与爹娘分离,能高高兴兴的平安长大。”
她俏皮一笑,“这话可是少夫人劝殿下离开时说的,我就现学现卖了。”
美娘给她逗得忍俊不禁,却也叹了口气,“只盼着鸿姐儿长大了,别怪我就好。”
“不会的。她还那么小,除了吃就是睡,实在记不得多少事。横竖咱们没几月就回去了,又不是一去多少年,回头好好陪她就是。”
“家里那么多太医姑姑们照看着,想必咱们大小姐养得极好,肯定白白胖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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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丫鬟劝着,美娘方好过了些。
她也是想着,趁女儿还小,赶紧出门把正事办了。否则回头等闺女大了,认真记事了……那她出门带上她就是!
总之,再不要尝这分离之苦,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到时一定好好陪着女儿,再不错过她的成长。
美娘还没到达,便盼着此行顺利,能早些回家,却不知有人已开始设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