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任淮的母亲下葬。
那天还下着大雨,但除了白薇和任淮没有其他人到来。
她撑着伞,看着任淮在雨里跪在母亲的墓前哭到晕厥。
然后当晚就发烧发的迷迷糊糊,只在喂药的时候轻轻拽住了白薇的衣角——
小心翼翼又让人心疼。
“白老师……”
“怎么了?”
白薇蹲下身子看他,见那双眼睛里逐渐盈满了泪水,既委屈又痛苦:
“您知道……我妈妈为什么突发心脏病吗?”
沉默片刻,白薇还是说出了调查结果,她觉得任淮有资格知道:
“我托人去调查过了。”
“你妈妈听说了你在学校被欺负的事情,接着有人在你妈妈回家的路上夺了你发下来的竞赛奖状。
“她去追的时候被推了一把倒在马路上,心脏……”
白薇顿了顿:“抱歉,对方没满十四周岁,也没有直接证据,不涉嫌故意杀人,我没有办法……”
“……老师,我不明白。”
任淮开口,静静望着白薇,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莫大的委屈与悲伤淹没了这个孩子,以至于身体颤抖而崩溃:
“为什么我的至亲都没有厌恶嫌弃我,与我毫不相关的人却要替天行道般讨伐我,折磨我,侮辱我呢?”
白薇呼吸一窒。
她回答不上来,只是轻轻擦去小孩的眼泪。
任淮忽然倾身抱紧她,哭到了声音嘶哑,最后倚在她耳边,颤抖着问:
“您……可不可以救救我……”
白薇低头回抱了小孩,给了他一个真正的拥抱。
这时候她才觉得任淮很单薄,也是很小一只。
——是个脆弱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