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舒柯在说什么的那一瞬间,舒霖只觉心痛得难以呼吸,再回想余妃的种种行为,就仿佛拨开了迷雾一样,曾经忽略的一幕幕画面浮现在眼前,他看得出余妃确实是喜欢自己不假,可是她也享受其他男人的追求和爱……
走廊沉默了许久,舒霖有些狼狈地掩饰脸上错愕震惊的表情,眼底的痛楚氤氲开来,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跟你说的到底是什么秘密?”
曾经因为失眠,舒霖晚上或是工作或是找床伴打发时间的,发泄了精力到疲惫才能勉强睡着一会儿时间,这才没有发疯,后来遇到了余妃,他听着她的歌声就能很舒服地睡着,随着相处也渐渐地爱上了她,曾经的那些床伴也没有再找过,一心一意对余妃,他以为,余妃对他的感情亦是如此。
可是,现在舒柯却跟他说,余妃最信任的人不是自己,她把秘密跟他哥哥分享了,越过了自己这个本该亲密无间的丈夫……他并不怀疑舒柯在说谎,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再亲近不过的兄弟了,对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舒霖忽然感觉自己的一腔爱意都是笑话,嘴里泛着苦涩,他目光执拗地看向舒柯,涩声再一次询问:“哥,你告诉我,她什么时候开始的,跟你说的那个秘密是什么?”
“也不久,在知道怀孕的一个月前,她告诉了我一个能让全世界都震惊的秘密……”
舒柯眼底泛着诡谲的异光,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从睡衣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朝舒霖递了过去,舒霖沉默几秒,接过手机,手机界面显示的是视频播放,他一看就知道是舒柯书房里安装的监控,他看了看舒柯,抿了抿唇,按下播放。
下一刻,舒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大脑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海中只有那一条漂亮到极致的金色尾巴,手控制不住一抖,手机就掉在了地上,落地的声响惊得舒霖吓得像鱼一样弹跳了一下,猛地看向舒柯,他呼吸粗重地吞了吞口水,颤抖着声音问:“这,这是真的?”
“你说呢……”
余妃的真实身份让舒霖震惊到忘记问了其他的事情,他需要时间去消化,怎么枕边人忽然变成了神话中的人鱼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鱼的存在!
这一夜,对于舒霖来说,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耳边回响着余妃空灵的歌声,他仿佛看到了雾气弥漫的大海中,一阵阵歌声从其中传出来,诱惑着一个个船上的水手,而迷雾中,一个模糊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慢慢变得清晰,是余妃的样子……
第二天起来,余妃注意到舒霖眼底的青黑,她愣了一下,正想问他是不是失眠症犯了,结果舒霖目光躲闪着根本不看她,他现在心很乱,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她,只能急匆匆吃了早饭就出门去了,说是去工作了。
“阿霖,舒霖!”余妃提高声音叫了几声都没有唤回越走越远的身影,她委屈地转头看向正走下楼的舒柯,“大哥,阿霖怎么了,他昨天还跟我说公司不忙,要陪我几天呢……”
可惜余妃的表演都给空气看了,舒柯连敷衍她的心情都没有,边打着电话边出门去研究所了。
昨晚派去寻人的人传来消息说,那些失联的人到现在还是没有半点消息,舒柯现在的心情很是烦躁,但对此他也无可奈何,在海市他还有一些权力,可到了海上,他无能为力,对于在茫茫大海中要去哪里找人,那是一无所知。
“忙忙忙,一个个的都忙!”余妃委屈地哼了一声,有一下没一下地拿着筷子戳碗里饱满的米粒,直把米粒戳到稀巴烂,一脸的无聊。
忽然想到什么,余妃眼波一转,找来平板电脑,开始查询起舒毅的事情,嘴里嘟囔着:“你们都不陪我,都觉得我没本事见到五叔,我就不信……”
网络上舒毅的照片流传出来的不多,总共也就只有两张而已,照片上的男人年过五十了,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不过却有着别样的魅力,从苍老的容颜中,人们可以想象得到他年轻时候的俊朗帅气,照片上的他打扮得庄重严肃,举手投足间尽是上位者的气派,让人看了,心中油然而生起一股自卑拘谨。
余妃看直了眼,良久才吞了吞口水掩饰自己的花痴,看着照片上的男人,她忽然感觉舒霖和舒柯似乎差了那么一点味道,心中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即使没有绝色的容颜,光是凭借着人格魅力也足以让人惊艳。
正看照片看得出神的时候,余妃目光不经意间一瞥,忽然顿住了,眼神错愕,她连忙放大照片的某一处,终于看清楚了,舒毅手腕戴着的一条朴素的绳编手链,缀着一枚墨蓝色的鳞片。
而这种鳞片,她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人鱼成年时脱落的一枚鳞片,很多人鱼都会把它制成饰品,自己带着留作纪念或者当做定情信物和心怡的人鱼交换着戴。
她也有一枚,上岸后制成了项链挂在脖子上,因为她自己的鳞片是金色的,所以看着像是用金子做的一样,倒是没有人怀疑它是人鱼鳞片制成的。
墨蓝色的鳞片,余妃知道它的主人是人鱼,但是不知道到底是那条人鱼的,毕竟族人那么多又不重要,她哪里会去记他们的名字,联想到了舒毅死去的妻子,忽然心里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尽的怅惘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