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观王大人还瞧不起女子不成?”】
【“瞧得起还是瞧不起,还是得看你的本事才是。”】
……
【“我找到了,那个人就是宋尧旭和祁子臻当中的一个。只是具体是哪一个……还要再进一步确认。”】
【“宋尧旭是天子,可能性更大。不过祁子臻是国师,传言他曾引发异象,可能性也不小。”】
【“我们可以找个时间看看祁子臻是否真的能引发异象,若能,便是他;若不能,便是宋尧旭。”】
【“好,那你……门口是什么人?!”】
……
无数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而来,祁子臻只感觉他头疼得几乎就要炸开。
这些……都是什么?
近乎绝望的不安与恐惧与记忆一同汹涌地冲击而来。
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他拼了命地想去回想,可是心中的不安与恐惧却如同一道枷锁,紧紧地束缚着他,令他甚至就要喘不过气来。
这些究竟是什么?在这之后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要去探究,可是又被强烈的负面情绪所束缚。
“头好痛……”
祁子臻一手紧紧地攥着桌子边缘,一手撑着额头,面容中满是痛楚。
崔良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见状连忙想要去找太医,又被宋尧旭给叫住了。
宋尧旭看着他这幅模样,眸色微暗,叮嘱完崔良暂时先把祁源的事情压下去,也不要对外说祁子臻今日的状况,接着就又吩咐他到御书房门口看好,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崔良看了眼神色痛苦的祁子臻,虽然心底很担心,但还是选择了听宋尧旭的话,恭敬告退,到门口去认真完成他自己的任务。
宋尧旭目送着他离开之后便快步走到了祁子臻身边,轻轻将人往自己的怀里带,把声音放得很柔和:“头疼就不要想了,乖乖听话,睡一觉就没事了。”
挣扎痛苦中的祁子臻听到熟悉而温和的声音,鼻尖也重新充斥起令他倍感安心的味道。
睡一觉……就可以没事了吗?
他听着耳边一遍又一遍的温声宽慰,不知不觉间也产生了些倦意。
那就……睡一觉吧。
祁子臻在朦朦胧胧间闭上眼,靠在宋尧旭的怀中一点点沉睡过去,再度陷入一场漫天飘雪的梦境当中。
梦中。
祁子臻缓缓睁开眼,就看见自己躺倒在一片漫步边境的雪原当中。
好冷……
他轻呼出一口白气,慢慢从雪地里站起身来,环顾起周围的情况。
他发现自己似乎正处在荒凉的雪原,没有植被,没有建筑,只有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
这里是哪里?
祁子臻搓了下自己被冻得通红的双手,试图往前走去,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但是还没等他走出多少步,他就看见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冰棺。
冰棺!
他想起此前他也曾在梦中见到过两次这个冰棺,当即加快了脚步赶过去,果然看见冰棺里躺着的是了无生气的“祁子臻”。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冰棺是在去年正月他失控那次,晕倒在雪地里被宁清卫捡回国师塔去,而那一次在梦境中他在险些就要触碰到冰棺时与“祁子臻”彻底相融为一人。
第二次则是在他和宋尧旭、卫令申从边境赶回到京城那日,也是他左肩莫名其妙多出一道剑伤的时候。而且那一次他也是差一点就要触碰到冰棺,便从梦中醒了过来。
祁子臻站在冰棺的旁边,直觉告诉他如果触碰上去的话一定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发生。
而他并不敢保证这事情是好是坏。
祁子臻看着冰棺里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不知为何心中又泛起了那一阵不安与恐惧,只是这一次他脑海中又多出另一个声音,催促着他去触碰冰棺。
不安恐惧与催促期待宛若两个不同派别的小人,在他耳边做出截然不同的蛊惑,但还是催促期待的小人更具诱惑力。
他站在原地,垂落与一侧的左手指尖微微蜷缩,好半晌后一点点地抬起,极缓慢地靠近冰棺的边缘,又在触碰下去前的一瞬间停滞住。
在这一瞬,他忽然又胆怯了。
第一次是灵魂的相融,第二次是左肩的重伤,那这第三次……又会发生什么呢?
祁子臻闭了闭眼,终于还是心一横,轻轻触碰到了冰棺。
就在这时,狂风骤起,寒雪漫天,刺骨的冰凉顷刻间便从指尖蔓延至全身,他甚至感觉自己就要被漫无边际的大雪覆盖。
与此同时,他又忽地看见冰棺中的“祁子臻”缓缓睁开了眼,僵硬地从冰棺中坐起,茫然地看了眼四周后对上他的视线,对他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声音空灵而轻柔。
“欢迎回来,我的……另一半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