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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到了，打听到了！”赵香梅一推院门，满脸藏不住的兴奋，忽然意识到什么，环顾四周鬼鬼祟祟关门上了栓往堂屋走。
“咋个说？”聂志高一听有戏，顿时来了劲，破天荒主动给赵香梅倒了碗白水让她坐下谈。
聂秀林见状也放下了书，支起耳朵听着。
赵香梅喝了一口水润嗓，压低声音道：“那王记铁铺和聂大丫说定了生意，一箱子样货就搁在村头那间空屋里呢，白天倒是有个学徒在，晚上竟就门一锁撂在那！”
聂志高牛眼一瞪，咋舌道：“真有一箱子铁器？听说如今好些铁匠铺都已关了门咧，没铁矿，巧媳妇也难做无米炊啊！这王记可真有能耐，还能搞来这么多！”
“可不就是！”想起订货的聂绾绾来，赵香梅愤愤往地上唾了一口：“铁矿贵成这样，那臭丫头倒也舍得花！咱这做叔叔婶子的都快揭不开锅了，她可倒好，一点孝心没有，倒舍得拿大把钱去打铁器！败家玩意儿！”
聂志高一拍桌子：“人家现在抖起来了嘛！有银子也不花在咱身上，知道什么孝敬长辈哟！也就是她聂大丫运气好，要是那一箱子铁是我的……”
聂秀林句句听在耳中，到此时眼前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一肚子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他索性搬了个凳子坐过来，不忿附和道：“这事聂大丫确实不地道，不讲孝心！她自己发了财，倒看着叔叔婶子饿肚子，礼义孝悌一概不知，天老爷要打雷的！”
见父母点头赞同，聂秀林又满脸愧色道：“说起来，儿子也觉羞惭，念书不事生产，没能叫二老享福。”
“大宝你说啥呢！”赵香梅一向以聂秀林为骄傲，忙不迭安抚：“你念书才是要紧事，将来要做大官儿的，不比那些土老帽强出百倍？大宝你放心，娘和你爹就算勒紧裤腰带也会供你读完书的！”
“爹娘的恩情，儿睡里梦里也难忘！”聂秀林闭了闭眼，似乎很是感伤：“真羡慕人家家大业大，贼惦记都不怕，要我将来能挣得这样一样家私，也就可叫爹娘过上好日子了！”
聂志高听他言出有因，插嘴道：“谁家不怕贼惦记？咱村里有这富户？”
“就是那王记铺子啊。”聂秀林摸了摸鼻子，吸了口气道：“奇也怪哉，那样金贵的铁器就这么明晃晃堆在空屋里头，白天有人倒罢了，晚上那不是天一黑啥也看不见，被偷了也不晓得是谁？可能就是人家生意做得大，也不在乎这么点儿！”
赵香梅原本还只是瞧着眼馋，一听儿子这话顿时头脑发热来了主意，仿佛白花花的银子已在眼前飞舞，一拍大腿道：“既这么着，这东西反正是那死丫头的，反正迟早被偷，与其便宜旁人，倒不如咱把它拿了！”
“成！”聂志高也是财迷心窍，兴兴头直搓手，忽然想起一事，满肚子肝肠又冷下来了，蔫头耷脑道：“可那老将军还在村里住着，上次张副将叫咱狗儿似的吃地上的饭食，秦家那傻儿子还打咱，要不……”
“要不就说你这人一辈子干不成一钱事呢！”赵香梅平白被泼了冷水，老大不高兴地戳了一下丈夫脑门，但听了这话到底还有几分惶惶，便向大儿子讨主意：“大宝，你爹担心得也有道理，要是这事闹将出去，村里咱还能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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