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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准备筑基吧。”
云泠这句话说的很是平淡，却令连贯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筑基，这两个字就像笼罩在他头顶的天，他够了两次都没够着。
他还记得自己五十岁终于炼气大圆满时，信心满满地取出了师尊替他准备的筑基丹。很可惜，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当时他还安慰自己，没关系的，等第二次。第二次的时候，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在雁曙城租了一个灵气充裕的洞府，更是找到了那种玄之又玄、似是水到渠成的进阶感觉，就连筑基丹都准备了两颗。
奈何，第二次还是失败了。第一次可以推脱是经验不足所制，第二次却是找不到任何理由。天时、地璃、人和，他都凑齐了，没成。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不愿意再面对筑基两个字。后来，他在历练时受了伤，赚取灵石的机会少了，又多了个小意要养活，渐渐歇了心思。
诚然，他并不是要放弃，每每小意提及要赚够灵石给他买好多好多灵药治伤，还要给他买筑基丹的时候，他的心就会被暖意填满，打定主意要筑基再陪小意百年。
可他心底，却是藏着几分惧意。他怕自己再失败，怕小意失望，更怕自己强行筑基不成将剩下的寿元尽数折腾。
小意太小了，若是没他照顾在这吃人的修行界能活多久，能长几分？
云泠将连贯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里。
“你寿元将近，若是不再搏一搏，连小意就真的要成为孤家寡人了。你可曾想过，他这般年幼的修士该如何活下去？或者，你愿意他弃了三山宗改投他派？”
“我有想过这事，若是实在不得已，改投他派也好，只要能活下去就成......”连贯轻声说着，无可奈何。
云泠：“......”她不过是想激这老头子一把，没想到他这般没心气。
顿了顿，她又下了一剂猛药：“连小意不过是个四灵根，大宗门就算收了他也只会当他是可以随意驱使的奴仆。若是投身那些小门小户的地方，没人护着最后也不过是个炮灰，你舍得？”
连贯脸色惨白，似是在思考她说的真假。
半响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云泠行了一个大礼：“还望云真人助我，若我成功筑基，必由你驱使，尽心尽力肝脑涂地。”
“倒也不必。”
她不过是旁观这师徒二人面临绝境的时那份真情流露，没由得想起了清微师祖对她的庇佑，生了几分恻隐之心而已。
幼时、弱时、微时，能得一人真心相护，幸甚之。
连贯将三山宗最好的屋子给了云泠暂住，自己便带着连小意去了远处的小屋内埋头苦修。
云泠望着屋子四角几处透亮的天光，忍不住扯扯嘴角。
这样破败的房子，这样的荒芜地盘还值当庄家的修士来抢？
云泠懒得动手修复这个千疮百孔的屋面，干脆扔出一个聚灵防御复合阵罩住。想了想，她又扩大了法阵的范围，将连氏师徒的房间也覆盖了。
也罢，人家将宗门的炼丹秘术都给了自己，这个法阵又算得了什么。
云泠盘算着连贯服了自己的疗伤丹后还需几日才会再次准备结丹，想着届时自己还要替他护法，于是赶紧利用这几日的空闲钻研丹方。
她先是照着卷轴上的丹方沁制了一炉低阶的丹药，虽说因她沁丹之技高超，这炉丹药并没有失败，但是药效确实极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