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乡镇各级公署下属的村落里也都有宣讲员,他们一样能对百姓们宣讲解释各种政策。
咨议局依旧是在打辅助。
但不管再如何的打辅助,只要提出的倡议叫人惊艳,从理论上,那就是能一路传到省咨议局,然后传进民政院等部门机关的耳朵里,传进秦朗耳朵里。
这不是白衣卿相是什么?
于是,陈艾山面前的一个个缙绅代表,就都激动起来了。
虽然他们依旧很反感秦朗和他的制度,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巨力来袭无可抵挡的时候,那就乖乖的去享受吧。
这咨议局就是一群缙绅人人都割舍不掉的期望。
说到底,这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会面对强权不断的妥协。
陈艾山随后公布了咨议局的入选标准,就是要求选票过三千即可。
什么是选票?
那就是滋阳的百姓投给你的票数,一人一票,不分男女。
只要年满十六周岁,那就有权投去一票。
而一旦票数过三千,便可以进滋阳的县咨议局。
而至于说兖州府的府咨议局,那就是在县咨议局议员推举的前提下,整个兖州府境内票数超过一万即可。
而至于说县咨议局议员的推举是什么个章法,这就要看各县的人数、赋税了。
从人数和赋税这两方面综合考量,是七三开,以一府上限五十名议员,下限三十名议员为准,过万票即可入选。
所以这万票根本就不是阻碍,关键还是怎么从县州议员中突出重围,成为被推举人。
省咨议局议员以此类推。
是以这这么不让一群人红眼呢?
毕竟刚才陈艾山解释的很清楚,这咨议局是可以形成提议的,只要争取到了一半议员的认可,这提议就能送上各级政府的作案前,让当政的仔细去思量。
哪怕最终被否决了,也必须给出一个确切的、合理的说法。
这权柄乍然一看似乎很一般,可仔细的想一想,很了不得的。
这个咨议局便是陈艾山给出的最后一个好处了。可说白了,这种重要的政策又怎么可能只在滋阳一地施行呢?
只不过滋阳是最先试行的地区之一。
到此,这场大会就到头了。
陈艾山很贪婪,或者说是他背后的秦朗很贪婪,真的是狠狠地给了滋阳缙绅地主们一刀。
然而这也是一个完美的杀鸡骇猴。
有了滋阳缙绅地主的例子在前面,接下来的整个齐鲁范围,怕也没谁敢再喳喳了。
而滋阳这儿的这些缙绅地主们在大脑冷静下来后,自然也明白这个大亏他们是吃定了,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同时啊,这些个缙绅地主内部也并不协调。
因为咨议局是完全的民间机构,官府不涉及其中的,其内的议长、副议长之流要如何选举,看的就是议员们自己如何推选了。
横竖是以选票为准,谁多谁上位。
这就是扩大版的二桃杀三士啊。
有了这个隔阂,整个咨议局内部是甭想统一了。而这也符合国人的本性。
当然,这议员的选举资格是谁都能报名的,只要你能联系到一百人的联名推举,那你就是候选人之一。
这种事儿,一开始那肯定是有钱有名的人最占便宜。
穷人,或者说是小门小户的人,那真心没可能出人头地的。
这是秦朗早有预料的。而同时他也相信,这人都是智慧动物,一年两年三年,在逐渐了解了咨议局的好处之后,社会的中下阶层也不会白白看着缙绅地主们完全垄断咨议局的。
何况这土地三年之后就要还给缙绅地主的,到时候肯定又是大大的大碰撞。
但一个阶层想要取得利益,从来都不是靠着另一个阶层的施舍,而是自己去努力自己去奋斗。
咨议局的格局变化就将是最好的一种体现。
……
且不去提城内的境况,先来说说外头的情况吧。
勒克德浑军撤离之后,滋阳城外的很多地方真心已经变成了白地。
房屋村落或被拆掉或被烧掉,大批的树木也被砍伐一空,井眼被填堵,水渠被断流,诸多先前人为修建的建筑、人为存在的痕迹,统统被摧毁被毁灭了。
而现在大批的劳动力就已经在恢复着人类曾经所拥有的诸多痕迹。
管理灾民难民经验丰富的秦朗集团,大批的人员到位后,先就轻松的把大量百姓难民编成一个个中队、大队,乃至是大队之上的总队。
他们或是疏通水渠,挖掘水井,或是修筑房屋,再不就是开垦土地。
农业离不开水源,而滋阳实际上是不缺水的。
这里有泗水和沂水,稍南还有白马河。
而且最近两年齐鲁的干旱情况明显有了不少好转,河流中并不缺水,只要把水渠恢复疏通,哗啦啦的河水便能灌溉着大量的良田。
而且到了明末时候,如水渠之类的农业设施已经完全是在吃从前的老本了。而现在秦朗集团却在引领着百姓大力的扩建水渠,把清澈的河水引入进更广阔的田间。
这是最笨最蠢的木头疙瘩都知道于农有利的好事。
百姓们干的很卖力气。
那第一批已经被开垦的良田,现在都已经被种上了小麦了。
耕地没有牛,一切都靠人力,但老百姓知道好歹,知道现在出力卖力干活为的都是谁。
一亩之收胜过往日两亩之粮,有这样的神种,上头还跟他们立下字句,大家五五分成,而期间他们一应的吃喝所需,全被齐国公给承担了。
这是救命的好啊。
齐国公,万家生佛,功德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