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犹犹豫豫的怎么不说?”
“这不是刚吵过架嘛,不好意思。”
杜衡立马翻起了白眼。
不过一想到刚才自己像个小人一样的做派,也没敢说出什么刺激魏凯达的话。
“那我今天要是没回来,没碰上这事呢?”
“那我就只能好言好语的劝劝他们,实在不行就让我爹去找他那同学。
再不行就像你说的,直接去投诉、去告,办法肯定是有的嘛。”
魏凯达耸耸肩头说道,“虽然麻烦一点,但也不至于解决不了。”
随即两兄弟相视一笑,一起往老太太一家人身边走去。
随后在魏凯达和老太太儿子儿媳妇的交涉中,杜衡也看出来了,这家人也不是真的想要钱,就是觉得老太太被骗了,而且还是被自己熟悉的人下套,他们心里气不过罢了。
很快的,魏凯达就和他们商量好了,并隆重的介绍了杜衡,然后推荐让杜衡给老太太看看,要是能成,这次费用全免。
要是杜衡这边也没办法,那他再想办法,肯定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家人一听杜衡的头衔和工作单位,脸上的戾气顿时就消失不见了,等那两口子再转头看向杜衡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上了媚笑,还有一点点的讨好。
尤其是男人,主动的因为刚才的话,开始给杜衡道歉。
杜衡当然也没有因为刚才的话,就刻意的去摆谱,毕竟家里人生病看不好,还被骗了钱,心情烦躁是能理解的。
至于老太太的问题,经过一番检查和询问之后,杜衡心里也就有了数,属于典型的老年性疾病。
而且老太太的问题不是单纯的耳聋,而是听力下降的同时,伴有严重的耳鸣。
耳鸣严重到什么程度呢,就像是耳朵里有人在敲锣打鼓,耳道内在刮风打雷。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不惜花费几万元,坚持去吃七十副中药了。
因为这种程度的耳鸣,真的非常的折磨人。
耳为肾之窍,耳朵如果没有出现功能性的问题,那么它好不好使的关键,就在‘肾’上说话了。
医术有言,凡人心肾两交,始能上下清宁,以司视听。
那么把这句话反过来说,则就是肾不交心或者心不交肾,那一个人的听闻能力,可就出了问题。
那什么时候会有心肾不交的情况?
一呢就是肾火太过旺盛,心畏肾炎,不敢下交;而则为心火过盛,则肾畏心焰,不敢上交。
这两种情况造成的结果也是有区别的,那就是心不交肾耳鸣轻,肾不交心耳鸣重。
老太太现在耳朵里是又敲锣打鼓,又刮风打雷的,绝对属于是耳鸣重的类型,所以也就是肾不交心的情况。
而这就很明显了,属于心火过于旺盛,肾气不敢上交。
其实也不应该说不敢上交,应该说是人年龄大了,身体各器官功能开始退化,肾气本来就不足了,现在心火又太过于旺盛,这强力一压,肾气就更怂了。
另外,老太太现在的肾气是又弱又怂,直接形成了肾火内闭而气塞,使得与心气完全不同,这也就成了老太太听力严重下降的原因。
因此,现在只需要凉心火、补肾气,问题自然而然的就解决了。
而且用药都不用太多,二剂必然鸣止,四剂不再复发,六剂之后,听力也能恢复到之前的七八成。
“真的?”看着杜衡开出来的药方,听着杜衡最后的决断,男人两口子脸上还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也对,之前的医生都开了七十副药了,一点效果没有的,你这就六副药,只有人家的十分之一,现在却说耳鸣能治好,还能恢复听力,这搁谁都得好好思考一下,说这话的到底是不是个骗子。
魏凯达直接伸手拿过药方,很是轻浮的弹了一下手里的药方后说道,“我这兄弟可是给大领导看病的,是国家派出去给外国人看病的专家。
你们这要是还不相信,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事情到了这份上,也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而且还是那句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是再次被骗了,要找他魏凯达还是很轻松的。
就算找不到他魏凯达,找他爹一样能行。
送走了这一家人,魏凯达和杜衡立马就像是两个小孩子一样,因为刚才门口发生的不信任,相互的开始拌嘴打闹。
闹过一阵,心里变得舒畅之后,魏凯达也没了继续待在诊所的心思,直接拉着杜衡就要去喝一杯。
一通电话,还在上班的董越章、靳赞也是早早的熘号,赶过来加入到聚餐当中。
而杜衡也是答应过他们,要陪他们喝一顿的,但是鉴于酒量实在上不得台面,还是只喝了最后一杯结束酒。
但就算是如此,他还是被大哥杜平赶过来给接走的。
随后几天里,趁着答辩之前还有点时间,杜衡又是抓紧时间,去了一趟卫生院,看了看老同事,又和龚道阳一起吃了个饭。
随后就是一头扎进了,又重新搬迁回卫生院的“中风康复小组”中,对于现阶段他们遇到的问题,还有后续康复活动中遇到的问题,全都一一做了一番研讨和解答。
而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杜衡了解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那就是他老师的爱人,也就是李建卫的老婆,得了脑垂体瘤,而且还是概率极小的恶性肿瘤。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杜衡也没了继续探讨课题内容的心思,也不想再去看李树勋主持的‘小儿大脑发育不全’项目。
直接潦草的结束行程之后,直接找上了李建卫。
以前的李建卫,虽然看病水平不属于顶尖,但是整个人永远都还是属于那种精神饱满,教授派头十足的中年人。
但是这次再见,李建卫的精神明显低迷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也邋遢了不少,发型、胡须都像是好几天没收拾了。
“老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联系我?”杜衡看着老了一大截的李建卫,心里埋怨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李建卫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脸上终于是多了一些笑容,但是这也没办法掩饰他眼底的那一抹哀伤。
“你不是忙嘛,人又在国外呢。”李建卫勉强笑了一下。
杜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凝神看了一眼李建卫之后,拉过椅子坐到了李建卫的身边,“老师,师娘这病什么时候查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以前老嚷嚷说自己头晕,我说查一下吧,她非说就是高血压闹得,不当回事。”李建卫语气低沉的说到,“上周一早上起来上厕所呢,突然就晕倒了。
这不查也就这么凑合着过来了,可这一查坏事了,肿瘤。
最后确诊为LH型脑垂体瘤,而且。
。很不规则,也已经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