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坐在一边冷眼看着的琅嬅却听出来如懿的意思，她刚才那些话，即使不说，皇上也会在田姥姥回话后，加以恩赏，或者其他的嘉奖。
但是如懿最后说了这句废话，只不过是把事情总结了一遍，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便要把封赏田姥姥的这个人情放在她自己头上。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劳而获就想摘桃；但一旁的绿筠并没有听出来，她只是悄悄看了琅嬅一眼，有些疑惑如懿今天怎么说人话了。
但琅嬅并不着急，她只等着皇帝赞赏的目光看了一遍如懿后，便立刻开口，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温柔。
“皇上，那依臣妾看，不如封赏田姥姥些金银珠玉，再加以妇科圣手的称号如何。”
听了这话，皇帝点了点头，重新把目光聚焦在琅嬅身上；而如懿没了万众瞩目的目光，便忍不住用淡淡的讽刺眼神，看向一旁浑身和气的皇后。
“更何况，如今后宫人不多，往后也会有其他姐妹为皇上生儿育女，田姥姥这一手接生的手艺，才应该留在宫里呢。”
“嗯，皇后想的周到，朕差点疏忽了其他妃子。”
想了想，皇帝稍稍坐正了些，漆黑深邃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老妇人，声音稍微柔和了些，尽量没那么严肃。
“如今皇后也怀有身孕，田姥姥，往后你就留在宫里，朕再赏赐你黄金十两，白银三百两，褒奖你接生有功。”
田姥姥愣了愣，激动的眼泪差点汹涌而出。
黄金十两，救女儿的命绰绰有余，留在宫里，也能时时刻刻问问太医，行个方便，看看有没有方子能治愈芸儿的怪病。
“奴婢谢皇上恩典，日后必定尽心尽力侍奉后宫各位主儿。”
叩首谢恩完，田姥姥本来还要和皇后行礼谢恩，但皇帝却挥挥手，让所有人先出去，殿里只剩下帝后和绿筠，还有在床上起不来的海兰。
几个人又说了会儿话，便一起出去，寝殿里一时空荡下来；海兰得以安静会儿，便静静躺在床上小憩，休养身心。
这次生产差点烧干净她的身体，因此海兰这会儿困倦得很，刚安静下来便想睡过去。
然而外头传来门头闭合的声音，海蓝以为是叶心，便说一句自己想休息，让叶心下去。
“海兰，是我。”
床上的人倏然睁开眼看向身边，折腾一天，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殿里亮着烛火，然而如懿一身宫女妆扮，站在海兰床前看着她。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会儿，海兰冷笑一声，收回目光懒得理她。
“你来干什么，擅闯主子的寝殿，可是要拖下去治罪的。”
“我来只是问你些话，毕竟我也算你从前的姐姐，只可惜你和我的情谊早就一干二净了；但我原谅你，你为了荣华富贵投靠皇后，也是人之常情。”
海兰听了险些气笑，正要说什么，如懿却歪嘴一笑，斜着眼睛看她：
“我来是问问你，你挣扎这么多年，投靠这么多年，得了你想得的吗，到头来费尽心思，结果再也不能生育，你觉得值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