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定国听到这些村民的切身实地的讲解,李定国发现自己以前太狭隘了,商人的存在是有必要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言善道,惯于经营。
而商人就是查漏补缺的存在,倒买倒卖看着像是在投机倒把,可若是没有他们,蘑孤村的蘑孤就要烂在村里。
还有自己刚来的大荔县大黄杏子,这要是没有玉仙楼的存在,那这大黄杏子也就是普通的东西,多的连大荔县人都吃不下,最后变成一地烂杏子。
而且像蘑孤村这样的山里的乡村,去一趟城里本来就不容易,买点啥也不方便,可是有了商人,他们几乎可以足不出户的就把自己需要的东西买到了,这就是商人带来的便利。
想到这里李定国想起了李朝生的话:士农工商是互相依存的关系,缺一不可,无论缺了谁,这个世界都会运转不畅通。
以前他并不理解,可是现在他却有点懂了。
看来以前是自己狭隘了。
李定国这场蓝田的游历,算是对他的三观一种重塑,这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到大就没过过正常人过得日子。
在他眼里,农民就应该不交税,种地收获,自己玩自己的,也不需要官员,因为官员在他眼里都是敲骨吸髓的混蛋,都应该大卸八块。
在他眼里商人都是发国难财的,灾荒的时候,一斗米卖出天价,逼别人卖儿卖女,一样是不得好死的。
在他眼里,富人,地主,这都是混蛋中的混蛋,平时压榨佃农,往死里使用佃农,逼得佃农没有活路,自己家的粮食却堆积如山。
他看到商人想要抢劫,看到官差想要砍死,看到地主就想打开地主家的地窖把粮食散给穷人,看到旅店甚至会第一时间想到黑店,防备着对方的蒙汗药,别把自己做成人肉包子。
可是到了蓝田呢,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这里的官员不敢说是大公无私,可是都算得上公平公正,任何一个拿出来在大明都绝对是青天级别的。
这里的商人不在发国难财,不在囤积居奇,而是做起了方便百姓的生意,给百姓带来了巨大的方便。
而这里的地主不压榨百姓,官差也不蛮横,住店也不再担心变成包子馅了,以上种种让李定国刷新了自己的认知,也许自己的认知,真的有问题。
王家栋从头到尾目睹了李定国的变化,心中也是万分感慨,果然实践才能教育人啊,想到这里王家栋看着李定国:“怎么样,咱们还离开蓝田吗?如果要走,我觉得从蘑孤村走山路穿过秦岭,应该可以出去了。”
听了这话李定国摇了摇头道:“我想去蓝田书院听一听那里的先生讲课,我发现我的认知有太多的欠缺。”
听了这话王家栋道:“那咱们就掉头,我听说蓝田书院有很多学问高深的先生,而且他们从来不教授之乎者也,教的都是能用到实际的学问,听说蓝田的所有里长都是从哪里出来的。”
听了这话李定国道:“那咱们就去听听先生们说说这天下。”
李定国与王家栋离开了,往蓝田书院方向运动,而蓝田的密谍也把消息准确的送到了白守民的手里,白守民看着上报的情报整理了一下就准备去找县尊禀告。
可是白守民刚准备走,就听房门被敲响,白守民一愣就看见一个长相憨厚如老农一般人走了进来,向白守民拱了拱手道:“头儿。”
白守民看到来人一愣,紧跟着坐下,这来人不是别人,是他密谍司八大金刚之一的农夫。
农夫是密谍司里负责反侦察的总管,何为反侦察,就是负责清扫蓝田境内所有敌对势力派来的密谍。
蓝田这些年发展的太好了,不论是商业,军事都表现出了不俗的实力,尤其是军事,蓝田火器甲天下可不是说说的。
因此蓝田有很多军事机密,商业机密,政治机密,而敌对势力的人很需要这些机密。
因此这些年无论是流寇,大明朝廷,鞑子,甚至是东南沿海偏安一隅的大海盗郑芝龙都派过密谍来刺探蓝田的机密。
这些年农夫也是屡立奇功,破获了很多大桉,抓捕过很多敌对势力派来的谍报人员,比如鞑子派来盗窃火枪,火炮制造图纸的密谍,流寇来刺探蓝田军事动向的密谍,但是这些人中最难对付的就是大明派来的锦衣卫了。
锦衣卫作为老牌谍报机构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对蓝田的刺探也是显着有成效的,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这些年蓝田策反的锦衣卫也不在少数,而今天农夫来就是为了告诉白守民,他又策反了一个锦衣卫。
白守民坐下,看着农夫道:“又策反一个?”
农夫这时笑道:“这回策反的可是一条大鱼,乃是潜入咱们蓝田的锦衣卫副千户。”
“副千户,这可是从五品的高官啊。”
白守民笑呵呵的说道,听了这话农夫道:“而且他还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情报,那就是这次潜入蓝田的千户官是一个叫做江长歌的人,目前化妆为蓝田渝通商号的掌柜的,更加重要的是这家伙前几天就从蓝田跑出去了,据说是去见大太监曹化淳了。”
白守民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他刺探到咱们蓝田什么重要情报了吗?”
农夫道:“机密级别的倒是没有,不过他们把蓝田实行的一切政策,一丝不差的全都记录了下来。”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好生安抚这个投诚的家伙,我会把这情报递交给县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