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我们离阳城六年没有和外面联系了,谁知道这些人是真的平江县刘家庄人,还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假扮的呢?”
大家议论纷纷,各抒己见,一时也拿不出个主意来。
城楼下的人见陆长生并不作声,也不开城门,便低头说了几句话,似乎在商议什么。
那老者站了出来,“这位将军,我们真的是刘家庄的百姓。”
“我叫刘庆,今年六十二了,一辈子生活在刘家庄,这是我的老婆子,这是我的儿子刘恺,这是我儿媳妇欧阳幂,这是我的孙女和小孙子。”
“这一次是牛头山上的盗匪攻破了平江县城,杀了县令李达天,造反了,我们刘家庄也糟了罪,死了很多人。”
“幸好我儿子会一些拳脚,带着我们逃了出来。还请将军打开城门,放我们进来,救救我们一家六口的性命。”
老者声音苍老,嘶哑,似乎是在用尽最大的力气在倾诉,在请求。
老衙门上有些心软的人便有些受不了。
潘婶子说道,“都是可怜人啊,我们是被困在了离阳城出不去,他们是好好的家园被人给毁了,回不去了。”
“放他们进来吧,我看着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心里就很酸。”
那边张寡妇也在抹眼泪,“是啊,那个妇人还这么年轻,逃跑的时候衣衫不整,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些盗匪给糟蹋了。”
“你看她袒胸露乳的,还在奶孩子,实在太可怜,还是放她们进来吧。”
独眼郎中钟北点点头,“是啊,这个妇人虽然看不清脸面,可是很白,很大,这孩子倒也不愁吃喝啊。”
王大娘啐了钟北一口,“你个瞎子,看哪里不好,偏偏盯着妇人的胸口看,小心长针眼。”
李瘸子在一旁笑道,“还长针眼?他自己的那根细针都磨成绣花针了。”
身旁的人便纷纷耻笑钟北起来。
幸好钟北脸皮很厚,也不在意这些事情,依旧在王大娘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去瞄几眼那白皙丰硕之处。
恨不得自己变成那妇人怀中的孩子,便能好生吸上几口。
何秀娟这时说道,“都是带孩子的人,他们还带着两个孩子,虽说从平江县过来不是千里迢迢,可也有七八十里路,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如何跑到我们离阳城来的。”
“可惜离阳城早就定下了规矩,外人不许入城。”
“当初长生定下这个规矩,大家可是都同意的,现在要是坏了这个规矩,以后就麻烦了。”
大家听得何秀娟这般说,便都拿眼睛看向城头上的陆长生。
定下规矩的是他,如果要改规矩,也得由陆长生来改。
陆长生突然问道,“那盗匪的头领是谁?”
背刀壮实男子开口说道,“只知道那大头领叫黑旋风,手持一柄大斧,力气极大,不可抵挡。其他的头领我们乡下人也不知道这些。”
陆长生又问道,“你们六人,老的步履阑珊,小的还在吃奶,又如何能从黑旋风手中逃脱?”
背刀壮实男子说道,“也是我们命大,我上山打猎回来,在路上遇到了牛头山上的人,便立马赶回家,带着老小逃离。如果慢一步的话,恐怕也遭他们毒手了。”
陆长生继续问道,“流沙郡这般大,平江县周边还有其他城池,那流沙郡比我们离阳城还要近一些,你为何要舍近求远。”
那边老衙门上的百姓一听陆长生这般问,顿时有些警觉了。
是啊,离阳城虽说与平江县不远不近,可是真的要逃命的话,流沙郡府才是最近的,也是最安全的,那里是守卫最严密之地。
刘庆这一家子拖家带口的,独独跑这么远,不去兵强马壮的流沙郡城,偏偏来到离阳城,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刘恺依旧用平稳的语气说道,“那流沙郡守秦纲,怕盗匪攻城,早已下令关闭流沙郡城门,只许出,不许进。”
“北边是吃人的流沙河,南边是无边无际的荒漠,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离阳城逃生。”
“而且方才过来的时候,还趟过一条河流,孩子和老人身上都湿了,还请将军开了城门放我们进来,烧火取暖,别让孩子着凉了。”
一番话,说得连刘老太爷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只是不待他开口,陆长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身上杀气很重,你背后的刀是什么刀?”
“杀猪刀!”
“你们是大汉人,还是北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