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凉爽的秋夜此刻却让人异常的难熬,他一边走一边不时地叹气,连背影都充满了怒意。
偏偏南燕回又一次不适时地冒了出来,他站在祝离的侧前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少主,太子来了。”
祝离下意识地想说“不见”,随即被理智占了上风,骤然停下脚步,侧目看他。
南燕回见他似有犹豫,紧接着说道:“太子说了,他宁愿同归于尽,也绝不帮您背这个锅。”
祝离目光一沉,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转身走向另一边的长廊。
西平王府前厅,太子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因为南燕回知道少主此时必定不愿意见他,更何况少皇族还要去见无双,根本抽不出时间来见他,所以找了借口替少主婉拒与他见面,太子是储君,岂能容忍别人闭门不见这等羞辱,是以,他当场发怒,表示祝离不见他也行,那就等着同归于尽。
祝离一眼就看到了负手立于墙下的太子,他身上穿着一件低调而不失华丽的夜行衣,宽大的帷帽随意地搭在他的后背上,上面的银色丝线在烛火的照耀下流光闪烁。
祝离眸光一黯,旋即却做出一副笑脸,老远便喊开了,“不知太子大奖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望太子莫要见怪。”
太子回转身来,瞥见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冷哼一声,直截了当地说道:“西平王怕是根本就不想出来相迎吧?”
“岂敢岂敢?太子言重了。”祝离抬脚跨过门槛,脸上陪着笑,“实在是女人难缠,折腾得在下难以脱身,失礼之处,万望太子海涵。”
“女人?”太子一时怔住,旋即便明白过来,故意拖长了嗓子讽刺道,“据本宫所知,能留在西平王身边的总共就两个女人,如今一个女人弃你而去,一个女人被你所抛弃,现在你这西平王府哪还有什么女人,莫非,西平王这么快就找到新欢了?”
祝离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无能且无情,心中陡然划过一丝冷意,不过他始终笑得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一脸羞愧地说道:“让太子见笑了。”
“太子,请!”他伸手往主位上一引,言罢扬声吩咐:“上茶!”
太子此时可没有闲工夫跟他喝茶,他抬起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怒道:“哼,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把那个女人接回来,分明是想保护那个女人!本宫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要么拿她出去献祭,要么本宫就把咱们之间的事如实禀明父皇,咱们同归于尽!”
话说到一半,他又是一声冷笑,微微眯起的眼睛里迸射出精明的冷光,“本宫是太子,国之储君,何至于跟一个敌国少君互相勾结?到时候本宫到父皇面前卖一卖惨,说本宫是受你蒙蔽,你觉得我父皇会不会信?”
其实他信不信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太子作为一国储君,一言一行皆关系着国体,即便为了守住皇室的体面,皇帝也不会让这件事传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