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不是从来不争的吗?”她任由侍女为她上药,面色狠厉道,“怎么近来忽然就开窍了呢?”
侍女看了看她黑沉的脸,小心翼翼地说道:“是啊,仿佛被高人指点过似的,突然就变了一个人。”
高人指点?皇后无意识地重复这几个字,忽然想到了什么,遂问道:“她最近可有见过什么人?”
侍女想了想,说道:“除了那个叫林若隐的女人,再无旁人了。”
林若隐。
皇后想起上次林若隐进宫时,自己曾远远看见过她,瞧着是个冷清的性子,做出来的事情却是一次比一次过火,想来也不是什么安生的。不过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她便在上官如期与祝离之间反复摇摆,把满京都城最尊贵的两位王爷当猴耍似的,自己至今都没看出来她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不过,不管她唱的究竟是哪一出,既然不是安生的主,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更何况,她上回打伤维儿的事情,还没找她算账呢!
“不管是伏伊人那个贱人也好,还是林若隐那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也罢,但凡让本宫不痛快的,都得死!”她攥紧了拳,往桌上一敲,咬牙切齿地放狠话。
刚刚替她擦完药包扎好正在收拾托盘的侍女手上一抖,低垂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地退了下去。
已是深夜,许织云还缠着赵浩然陪她喝酒,她今日从宫里出来,没有多远就看见了他,少不得要很敲他一笔。
许织云说他不够哥们儿,发生这么多事情居然都没有告诉她,赵浩然听了只有苦笑,“你那时还在养病,身体虚寒虚弱,我怎好打搅?再说了,即便告诉你,你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许织云确实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她很伤心,一伤心便要借酒浇愁。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人很快就醉了。
赵浩然倒是想拦,可他拦不住,索性由着她去,想着她发泄完这一通也就好了。
许织云趴在桌上大骂:“当初我就说那个姓林的有古怪,叫你们不要轻易信她,结果呢?你们一个个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一个个的眼里都只有她!你看现在,被她骗了吧?你说你们怎么这么没用啊,就这么要看她回到祝离身边逍遥快活!要我说,就应该把她从西平王府揪出来,狠狠地教训她一番,先打她个遍体鳞伤,让她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儿!”
赵浩然无奈,“你怎知还有人痛不欲生?”
“这还用说吗!”许织云睁着迷离的眼睛说道,“殿下那么喜欢她,结果却是一片真心错付,怎能不痛心?殿下他……他可是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
她忽然说不下去,眼中一片黯然,若是凑近了细看,便能看见那微红的眼眶泛起了一丝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