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越遂将身子放置在旁平躺,自己也舒了一口气。
“江兄,恩师他……”
江千越抹了一把额头汗水:“放心,已无大碍,不过此毒伤了脾胃,日后须得细心调养。”
秋万拂顿时大喜:“啊,那太好了!”
孙鞅弯身一探鼻息,把了把齐宏坤的手脉,这才放心点了点头:“贤侄所言不虚,确实已经脉象平稳、呼吸顺畅。”
对于孙鞅懂得把脉,众人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当下这个时代环境,医疗资源极度匮乏,因此但凡有些家境的人,都或多或少会一点诊脉之术。
至于诊脉的准确与否,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江千越又从另一个瓷瓶中取出一粒红丸,然后给钱宏坤直接服下。
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拦,也没有人开口询问。
此前的三粒药丹,是专门针对殊魂香,后来这一粒红丸,是江千越经常随时服用的药丹。
这些红丸是专门针对他体内余毒,不过效果并不是很明显,因为他的白头发依旧越来越多。
虽说这红丸对落冥沙效果不显着,但相对较弱的毒素效果显着。
有一回在酒楼后厨柴房,就有人无意间被毒蛇咬伤,后来就是一粒红丸救了伙夫。
得知齐宏坤安然无恙,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秋万拂急忙吩咐,将齐宏坤送回厢房休息调养。
“殊魂香,又是殊魂香!”
乌早光检验了桌前果盘,发现葡萄果肉中有毒素残留。
见乌早光检验手法精道,江千越看得十分惊异。
这时候,孟新宇在旁边低声道:“乌大人早年间,曾任一县仵作,所以对此道颇有功力。”
“原来如此!”
经由孟新宇的解释,江千越也就释然了,回想当初公堂上乌早光叫停审案,或许就是因为是仵作出身,才及时发现是个圈套。
“寿宴施毒,何其无耻!”乌早光义愤填膺,环视众人,“此次寿宴酒食,是何人承办?”
话音刚落,面部扭曲的孟谦易急忙道:“是西风楼!”
“西风楼?”乌早光一听这个名字,遂将目光看向江千越,“据本官所知,这西风楼应是江家产业。”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窃窃私语。
尤其是书院的几名愣头书生,已经开始义愤填膺起来。
“正是!”对于乌早光的质疑,江千越没打算回避。
因此从齐宏坤中毒开始,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恐怕很难善了。
而且此时此刻,乌早光的自称也变了,显然是在以官家身份要问责此事。
乌早光盯着江千越:“既然如此,那你该作何解释?”
“江某无话可说。”
江千越没有依照常规,像寻常之人极力申辩。
话音刚落,杨永率先愤怒:“你江家酒楼投毒,你竟然如此毫无解释,未免也太不将瑶沁书院放在眼里!”
紧接着,魏明煌也大声斥责:“光天化日之下,江家投毒于瑶沁书院,江千越你心思何其歹毒?此前你野蛮无理擅闯书院,更是对魏某拳打脚踢,这难道还没有消解你卑劣暴戾么?没想到你竟然会在大寿之期,作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这一番悲愤之词,听得众多书生产生共情,显然那日江千越砸场子一事,让他们一直是心有愤慨。
此次经由魏明煌点火,顿时这火药桶就炸了,是那种不论是非的爆破。
仿佛在情绪鼓噪下,江千越是幕后凶手成了定论。
“此前坊间传闻,江千越暗施诡计霸占孙家产业,就是使用了这殊魂香!”
“不错,此人让孙仲翔下了牢狱,其后连同孙连喜也一并暴毙,如今想来,思之令人背后发寒啊!”
齐宏坤中毒一事,终于引起了一些人的反扑,以及近期坊间议论一些传闻也开始酝酿。
乌早光一扬手,示意众人停止喧嚣。
随后,严厉针对江千越:“江千越,既然此事你无话可说,那本官就接手此案,你作为最有嫌疑之人,本官要……”
“且慢!”
不等乌早光把话说完,江千越却是挥手叫停。
乌早光冷哼一声:“你还有话要说?”
“不是。”江千越摇了摇头,“是……有人要等!”
“什么?”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一道人影飞了进来。
不错,是飞了进来。
砰!
坠落的撞击声,荡起阵阵尘埃。
紧接着,两道人影走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澹台芸澜,紧跟在后的乃是黎云。
“此人是?”
就在众人指指点点时,坠落的人影缓缓爬了起来。
“你是……沈兄!”魏明煌顿时大吃一惊,“沈兄,你怎会在此?”
眼前狼狈之人,正是当初西风楼开业时,与魏明煌共同嘲讽一楼客人的沈博阳。
不等沈博阳开口,澹台芸澜却埋怨道:“越越,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呢,这便是你让我抓的人?”
噗嗤!
江千越差点没喷出来,心说这称呼也太那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