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把手缩回来的时候,曈曈啪地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吓了女孩一大跳。
“为什么……?”
一双深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阿晴的脸,好似想在对方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但很不幸的是,她的表情除了被他抓住时一瞬的慌乱后,便只剩下了茫然和无措。
怎么醒得这么快?!
药效这么好,早知道在纳宗那时,无论如何都要往晴云哥的嘴里塞了。她想道。
阿晴见曈曈没有松手的意向,支支吾吾地想解释些什么,但这次未做准备的辩解被赶来的同伴们打断了。
“喂,凶犯!你快放开她!”
白糖举着正义铃便冲了过来,曈曈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顺势将阿晴狠狠往对方的方向推了去。
两只猫猛地撞了个满怀,在师兄师姐手忙脚乱地将他们扶起的时候,曈曈早已跳上了另一边的房顶。
他冷冷地看了底下的小猫们一眼后,便转向眼宗宗宫的方向,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可恶,让他跑了!”
武崧攥紧了拳头,不甘地叹了口气,又转向被小青等猫包围住的阿晴,关切地问道:
“没受伤吧?”
阿晴摇了摇脑袋,说道:
“我没事,我们快追吧,他应该是往宗宫的方向跑了。”
他们一路追到了宗宫前的广场上,路上原本洋洋洒洒落下的白雪不知何时化作了更大的风雪,阻碍了他们的前进,也拖慢了他们前方曈曈的速度。
白糖义愤填膺地率先出击,武崧他们也故技重施,在曈曈应接不暇之际,出现在他视野的盲区进行偷袭。
他们脚下无辜的冰面被这场激烈的战斗波及,大飞的巴蛇吞象将其砸出来了一个大坑。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轮打斗,精疲力尽的五只小猫躺倒在坑里,中间是默默顽强起身的曈曈。
他实在是不想再和眼前的这几只猫浪费时间了,明明这是他和西门之间的私事,他们几个却跟着瞎掺和。
也不知道是西门给他们编了什么可笑的故事,才让他们死心塌地地拦着自己。
说到西门,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惜现在还没抓到那只猫,只能咬着牙看向面前的白糖他们,气呼呼地骂道:
“你们、你们这些西门的走狗!”
平白无故得到一个有些糟糕的称号,除阿晴外的四只小猫有些震惊和茫然。
还未等他们有所询问,一抬头却发现,那些刚刚遇到过的村民们不知何时站在了坑边,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这里危险,你们、你们先别过来……”
白糖本想让村民们往后退退、远离战场,却在看到他们怪异僵硬的神情和发着寒光的眼睛后,嘴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在他缩到同伴们身边后变成了静音。
曈曈见状,很快就反应过来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低下头叹了口气,喃喃道:
“原来、原来是这样……这些村民都被那个西门给迷惑了。要不是他们被指示拦在了我的去路上,我也不会……”
“什么?!”
小猫们一时间感到有些难以置信,阿晴沉吟了一声,开口将这个事情真相摊得更明白了些:
“那他和我们说,你意图暴力夺取宗主之位,继而大闹眼宗,这也是假的?”
曈曈转身看了她一眼,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在他的故事里竟是这样的形象?西门,你可真是让我惊讶。”
他嘲讽的目光扫向星罗班众猫,继续道,
“想来你们也是被他利用。恐怕他费尽心机让你们拦我,是希望我们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吧。”
“棋子安排妥当,才能将黑方将帅逼入陷阱。”
随着这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西门缓缓踱步从猫群中走出,现身在众猫的视野中。
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宗主的服饰,随风扇半遮脸庞,老神在在地看着底下的几只猫。
“你这家伙竟然骗我们!”
白糖气鼓鼓地挥着拳头,正想上去干他喵的,被阿晴拦了下来。
“不知情况,别去。”
武崧握着哨棒拦在他的前面,警惕地看向上方的西门。
“也是你们年纪尚小、天真,你们的长辈难道没教过你们,轻信陌生猫的话,是很容易被骗的哦?”
西门忽略了白糖他们的怒视,扇下的嘴角勾出了一个弧度,继续说道,
“噢,还是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在下眼宗宗主,西门。”
他的折扇啪地一收,那张俊美清秀的面庞顿时展露无遗,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里隐藏着让人琢磨不定的精光。
西门看向一脸愤恨的曈曈,笑着轻叹了口气,说道:
“唉,十年了,你还是这么容易生气。不过多亏了你这一生气就理智全无的坏脾气,我的计划才得以顺利进行。”
武崧听后,上前一步,向他质问道:
“西门,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由我支配,这些村民们才不会受到混沌的侵蚀,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得到幸福。”
“失去自由,算什么幸福!”
阿晴听着两猫的争论,无奈地闭了闭眼睛。
同样的出发点,截然不同的道路,注定走向不一样的结局。
西门的方法是那些选择归降的宗门所用的办法。毕竟普通的猫民不是京剧猫,没有可以阻挡混沌侵蚀的韵力。
若没有宗主的韵力护身,他们早已化作魔物残害同类了吧。
但这件事,被关在冰牢里十多年的曈曈,又怎么可能立刻领悟到这等良苦用心呢?
“罢了!”
西门打断了曈曈之后的辩论,淡淡地看了一眼他的昔日好友,说道,
“如果你真想了断过去的事情,就来宗宫之巅的天眼台吧。”
说罢,他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曈曈正想再追上去质问的时候,却被早已受到控制的村民们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