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迅速往前扔出一只纸片猫,在对方不满的嗷嗷声中拎起武崧就往前跳,一脚踩上不情不愿变大身躯的纸片身上。
纸片猫及时悬在了空中,让他们躲过了这一次的冰球攻击。
因为冰面的多次上升,本就不大的冰洞早已变得狭小,他们只能曲着身子蹲在纸片上,看着失了目标的冰球来回转悠。
纸片猫呈大字型漂浮在空中。它掂了掂后背上的两只猫,不满地吐槽道:
“你小子吃多少了,这么重?”
“十多年了,不重就怪了。”
武崧抱着腿安静地蹲着。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忽略了耳旁略显奇怪的谈话。
晴云的那一声叹息,兴许只是跑累了的喘气,但在他听来却总觉得有另一股意味。
或许他真该承认,他现在的力量……很弱小。
他没办法一击将冰层破坏,点燃冰下的引线,带着晴云通过这个该死的关卡。
他也没有实现要保护对方的承诺,现在,反而是晴云和纸片猫在护着他。
白糖和阿晴入门晚,却比他成长得还要快。
他苦练了十年,如今竟比不过只练了几个月的师弟和师妹,这让他……
很是挫败。
这十年白练了吗?
他如今这么失败,爷爷会很失望吧?
“阿嚏!”
晴云的喷嚏声将他的意识召回,武崧见对方被冻得瑟瑟发抖,便试图激发韵力为青年提供些热量。
但他忘了,他的韵力早已在攻击冰球的时候消耗了不少,现在若是动用太多力量,身体会非常疲惫。
他果然是个菜鸡。
失意的猫儿缩回了手,继续黯然神伤。
那冰球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不再动弹,而纸片猫也不愿再继续载着重物,便啪地一下摔在地上,缩回了原本的大小。
晴云和武崧回归了暂且安稳的冰层上,但相较于一开始的气势昂昂,现在的士气似乎有些低迷。
不过一个是被打击的,另一个则是被冻的。
青年看了眼失落得耷拉着耳朵的小猫,暗暗叹了口气,啪地坐在对方的旁边,被身下的寒冰冻得打了个寒颤。
“武崧,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个忙?”他轻声道。
回过神来的小猫急忙应了一声:“您直说便是!”
“直说的话……”
晴云沉吟了一声,随后干脆利落地向对方伸开了手,道,
“我好冷,抱我。”
武崧:“?”
少年因这个过于直白的要求懵了一下,但在听到晴云又一声喷嚏后,便急忙窜进了他的怀里,同时将韵力覆盖全身,安静地在猫怀里做个火炉。
“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纸片猫在眼宗的时候,会那么喜欢贴着你。”
晴云把脑袋搁在武崧的帽子上,感受着怀里暖呼呼的温度。
他身上寒意都被驱散了几分,不由得舒服地眯了眯眼。
虽然在通关的时候如此悠闲确实不大恰当,但享受几分钟应该不耽误事。
不对,开导小猫的事儿算什么耽误!
反正大飞那边也有阿晴助力,至少受的伤应该不会再那么多了。
就当是为了师兄,再多坚持坚持吧。青年心虚地想道。
“……您别打趣我了。”武崧缩成一团,闷声道。
他实在不习惯和别的猫贴得那么近,脸都不由得红了几分。
“但你确实帮到我了,不然出去之后我应该会感冒,到面对对子猫的时候,我可能就会拖累你们了。”
晴云语气真诚地说着,下一秒就感觉下巴搁着的“暖炉”轻轻动了动。
“您的实力很强,不可能会拖累我们的,无需妄自菲薄。”
“倒也是。”青年干脆地承认了。
“不过,你最近状态好像有些不太好,是不是因为你觉得白糖和阿晴的进步好像比你快一些,所以感觉有些……焦虑?”他开始单刀直入。
“……嗯。”
“录宗的败仗、唐明师父的离去,眼宗因轻敌而中了陷阱,在手宗,你只能眼睁睁看着阿晴孤军奋战、看着白糖受混沌折磨,到最后还是手宗宗主帮了大忙。”
晴云一点一点将武崧闷在心里的事情摊明,怀里的小猫也慢慢地把头低得更深,青年的下颚因此失去了一个靠垫。
“但,在录宗,你替白糖拦下了偷袭的飞镖,让他避免受伤;在眼宗的冰牢里,你打败了雪魔兄弟,救下了同伴们;在手宗的你为了拯救白糖,即便在面对黯那样强大的敌人,你也奋不顾身地将韵力光球送进白糖的体内……
“你才十二岁,已经做得很好了。像你这个年纪的咚锵镇小猫,都还在无忧无虑地玩泥巴呢,而同龄的你却走上了拯救猫土的道路,不是很厉害吗?”
晴云摸了摸怀里小猫的脑袋,武崧便在这摇头晃脑中闷闷出声:
“我知道您的意思,但……”
“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不要急躁。”
青年打断了他的欲言又止,顺手捏了捏怀中猫儿的脸颊,
“还记得叽里咕噜说过的话吗?你们确实都还很弱小,如果面对的是实力全开的宗主,无论是白糖还是阿晴,就算你们全部加起来,都不可能敌得过对方。
“他们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活的,十二宗宗主的实力不容小觑。猫土大战持续了二十五年,但黯从更早之前就开始谋划预备。如果真的那么好打,他还需要用这么多年去侵占十二宗,还要用混沌枷锁控制宗主吗?”
晴云拍拍屁股起身,扔下最后一句话后,便慢悠悠地朝着引线走去:
“把你的心沉淀下来。唐明师父把带领星罗班的任务交给了身为大师兄的你,是看中了你的冷静和领导力。你是星罗班的中流砥柱,无需妄自菲薄。”
武崧听着最后那句似曾相识的话,不由得愣了愣。
他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青年,对方正指挥着一脸不情愿的纸片猫切开冰面,脸上表情只有寻开心时会露出的笑容,好似刚刚那么多令猫深思的话并非出自他口一样。
万千想法从他的心中闪过,但很快,武崧便坚定了信念。
“让我来!”
打宗的韵力对这寒冰颇有成效。武崧一棍将冰面打破,随即哨棒一挑,那引线便被炙热的能量点燃。
胜利的花火便如此灿烂地绽放开,即便周身被冰冷裹挟,也依旧熊熊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