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了许久，告诉另一道真灵，“世人总问值不值得，因为趋利避害，你如今问我值不值得，那么你可曾想过，自己生来就为了所谓一柄剑放弃一切值不值得？”
不等对方回应，崔昊已经接着说道：“我想，你至少是怀疑过的吧，否则，何至于问我值不值得？不过，无论值不值得，你仍旧坚持了许多年，甚至死后这么多年，都不曾放弃留下自己本身的传承。传说中，一个人死去之前，总会看到自己生前经历的每一幕，那些一幕幕的画面里，你又可曾觉得后悔，觉得自己生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值不值得？”
他极平静地问出这些话，但是躯壳的另一真灵情绪忽然变得激烈，“是我在问你！”
崔昊没有和他计较，只是沉默许久，才这样说道几：“你问我值不值得，我想了许久，如果真的要按照价值划分，世上总有更值得的事情，恰似那些莺莺燕燕，恰似那些早已经被标注好价格的一切物件儿，哪怕是明码标价的花魁，似乎都听着明了许多。但是，你又有没有想过，哪怕是那些一掷千金，买了明码标价花魁的富家子弟，哪怕是那些花费了心思和八抬大轿去娶妻纳妾的，最后一样有人要后悔，所以，这算什么呢？”
两幅真灵，两幅面孔，崔昊忽然目光灼灼，用极亮的眼神瞧着另一人，道：“所以，你问我后不后悔，你既已见过了我这么多年的经历，且关于我和兄长的经历，在世上也口口相传，你还问我值不值得？”
那人正发怔时，崔昊忽然接着笑道：“你应该知道，我曾经有位长辈，一直教导我，做事还是要区分轻重，和人相处也总要了解各自的价值，可是他最后因为风骨而死去。
和你现在何其相似？你问我值不值得，却不曾想一想，你曾经花费许多年，只修行了一身的剑气，放弃了这世上的灯红酒绿，放弃了繁花似锦，放弃了世上许多其他的快乐。
你在‘死去’的那些年里，难道就不曾问过自己，值不值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