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叉着腰:“别愣着了,干活去!你去挖坑,女儿去拿种子,快点!”朱元璋在一旁指导着。
朱怀也没指望老爷子真的去做农活,这么大年纪了,让他干这种活,成何体统?这岂不是不孝?!
老爷子就负责指挥,享受着小时候那种开垦种植的乐趣,这就足够了。
尤其是那天晚上看到老爷子满身的伤痕,还有冬天时老爷子一身的病痛,朱怀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老爷子还能活多久。
在这个医疗技术匮乏的古代,一点点小病,都可能夺走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的生命。
朱怀的院子是蓝玉低价出售的。
在这寸土寸金的应天大街,特别是在南直隶贡院附近,这样的大院子不知让多少人垂涎欲滴,视之为宝。
然而这院子的主人,竟然在这么大的地方开垦了一片地,不种花,不种草,偏偏耕了两亩地来种庄稼。
无论是谁看到,恐怕都会说这是不雅的举动!
但爷孙俩不仅不觉得不雅,反而乐此不疲。
朱元璋大大咧咧地坐在田埂上,看着男孩挖坑,看着女孩播种,一股满满的幸福感环绕在他的心头。
他笑着,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
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那时他还只有八岁,放牛回家,看到父亲母亲在田里开垦的情景。
时间过得真快啊!父亲的晚年,转眼间,我们老朱家已经有了曾孙。
这是一个有志向,不拘一格,有能力,有抱负,有眼光,有策略的曾孙!
我们老朱家,将来一定会以他为荣的!
我们一定要把他培养成 和我们一样的霸气帝王,甚至超越我们!
我们也要教他,我们农民出身的,要照顾好百姓,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祖先!
孩子流离失所九年,我们亏欠他太多,但也庆幸他的生活中,有这样九年。
因为他看遍了人间的苦难,了解百姓的兴衰,见识了沧海桑田,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不会徒有其表,像空中楼阁,像无根的浮萍!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稳固我们大明江山的根基,让它屹立不倒!“大孙子!”
朱元璋甜蜜地笑着。“嗯?”朱怀挠了挠头。
朱元璋笑着说:“累了吗?累了咱们就休息一会儿。”朱元璋招了招手。
朱怀和赵檀儿来到朱元璋身边坐下。
朱元璋感慨地说:“当年我也这样干过活,几个孩子就在旁边,老大沉稳,时不时帮着你奶奶做事,老四滑头,动不动就偷懒,不过老四这家伙志气高傲,也是有本事的”朱怀好奇地问:“老爷子,您还有其他儿子吗?”朱元璋说:“不是你奶奶亲生的。”
朱怀却误解了他的意思,“哦,是领养的吗?”这种事情在元朝末年很常见。
“那他现在在哪里?您儿子去世时,来悼念了吗?”朱元璋笑着说:“他在很远的地方,过不来。”“哎,不说他了。”老爷子叹了口气。“啊?老爷子您节哀。”
朱怀更加心疼,他真没想到,老爷子之前还有一个养子也去世了。
这对老人的打击该有多大啊!
朱元璋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朱怀的样子,无奈地苦笑。
他又没死,字面上的意思,真的很远的地方,没上天堂啊!
朱元璋的脸色有些痛苦,如果真的扶持这孩子上位,那些不安分的小家伙会服气吗?
朱元璋需要权衡。
种子种下了。
何时能发芽,朱元璋非常期待。
就像他把朱怀这颗种子种在大明王朝一样,何时发芽,朱元璋更是期待!
走出温室,外面的雪花纷纷落在朱元璋的头上。
朱元璋抬头:“瑞雪兆丰年,来年丰收,是好事!”朱怀苦笑着,是否丰收,谁知道呢?
“走,咱们去吃饭吧。”朱元璋收起思绪,吃过晚饭就急匆匆地回到了皇宫。
他必须抓紧时间在山西那边拿下无烟煤矿,把无烟煤运到全国各地销售,确保百姓的取暖问题。
大雪压青松,青松依然挺拔。
孔讷的府邸显得十分雅致,这符合他这种高尚人士的品味。
院子里两棵挺拔的松树,似乎在诉说着孔子的人格,正直不屈!
一群文人聚在一起,在屋檐下欣赏雪景。
有人问孔讷:“孔子,今天叫我们来,是不是书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由孔讷带头,翰林院的几位侍读辅助,他们正计划开办一所书院,为大明培养科举人才。
当然,虽说是为了培养科举人才,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一旦出了一个进士,那就是自己的学生,将来就是自己在官场上立足的资本!
而且他们开设书院,还需要学生捐赠学费,这样一来,还能光明正大地敛财。
无论如何,这对他们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只是这些事情,大家都藏在心里,彼此心知肚明。孔讷回头看着满怀期待的人们,摇了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