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破虏尴尬地说:“哥,怎么说我也是一府县令,这片地盘我管着,你别闹了,让我表现一下,我保证不让外甥孙受一点伤,我向你保证,这总行了吧?”蓝玉半信半疑,但考虑蓝破虏的话,还是冷静下来了。
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对蓝破虏交代:“办不好就来找我。”“好的,大哥放心。”
蓝破虏回到县衙,详细询问了吏科主事,听说翰林院的人可能拿朱怀的商人身份做文章,他二话不说,对吏科主事说:“你去,给朱怀改个户籍。”“啊?”吏科主事瞪大了眼睛,“大人,这不合法律吧?”蓝破虏大笑:“你不想干了,直接跟老子说!”吏科主事浑身一颤:“哦哦,下官这就去改,改成农籍吗?”蓝破虏怒道:“改成士籍!”我的天!
吏科主事停下脚步,“这……”
士农工商,士籍的身份,那得是有功名才能有的,要么就是洪武老爷子法外开恩,不然这户籍能随便动吗?
这事要是被都察院查到,整个应天府县衙都得玩完。“去改!”
蓝破虏不容置疑,“出了事老子担着!”
妈的,大不了就跟老爷子翻脸,直接告诉老爷子,这小子是我们蓝家人,是你老朱家的人,老子豁出去了!
上元县郊外。
胖胖的商人王德禄如丧考妣,整个脑袋都懵了。“不不给他们地契吗?”
“朱兄,别闹了,这我们不能不给啊,不然我不就完了么,哈哈,朱雄真幽默呢。”朱怀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走在前面进了大厅。
他没时间和王德禄在这扯皮。
王德禄亦步亦趋,表情像是死了娘,跟在朱怀后面。
大厅里坐着许多人,他们腰板挺直,手里拿着白瓷茶杯,等人朱怀进来,众人瞥了他一眼,一脸轻蔑。孔讷淡淡地说:“来了?”
朱怀嗯了一声,环视一群翰林院的老学究。
孔讷从容不迫,笑眯眯地看着朱怀,他是孔子后代,是读书人,是清流,必须有修养,这是古代大臣的风范。
“小朱,老头子找你没别的意思,那卧牛山的地盘,是我们传道授业的地方,希望你能识趣,不要耽误国家人才培养。”这就上升到原则问题了。
读书人的嘴,真的毒。
朱怀无所谓地摊开手:“老讷,你不能找别的地方吗?”老老讷?
孔讷差点没把口中的茶喷出来。
好没教养的东西!
孔讷气呼呼地说:“老头子不是在跟你商量!”
朱怀说:“我跟你商量了吗?你没钱就别买山,一个穷鬼,装什么阔佬啊?”王德禄在旁边听得双腿发抖。
我的天呐!
我这是造孽了啊!
我不是请朱郎君来帮忙的吗?可是,可是,我没让你帮我跟对方吵架啊!
他躲在一边瑟瑟发抖,嘴唇哆嗦,也不敢开口。“朱怀!够了!别自以为是!”
坐在孔讷旁边的翰林院编修刘文善开口。“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小小年纪就没一点教养!你爹娘怎么养你的?你是没人教,没人养吗?”
朱怀笑道:“你说对了,我是没人教,没人养。不过我爷爷教过我道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刘文善哼道:“你爷爷一定不是个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
朱怀脸色有点沉下来:“给我嘴巴放干净点!”
他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莫名的骇人气势,竟让刘文善脖子一缩,感觉到一股凛冽的阴风吹来,让他忍不住心神一凛。他硬着头皮说:“老头子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
“老头子需要你明白一个道理,商人是天下最卑贱的人群!”
“我们能坐在这里,好言相劝你,已经给你面子了,别不知好歹!”“就你这样的身份,老头子用点手段,让你出点意外,都没人管你的死活!”
“你见过天下有谁,会为商人主持公道的吗?别逼我!”
刘文善威胁完,孔讷淡淡开口:“小嗯,朱郎君,不就是两百两银子的事吗?听说你做生意一个月也不止这点钱对吧?”
“你大方点,把山捐出来,将来我们开了书院,培养了人才,他们也会记得你的好。”
“树敌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啊,孩子!”
“好好想想,冷静冷静。”朱怀毫不在意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