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式两栖坦克近乎肆无忌惮的冒着弹雨前进,枪弹、榴弹雨点般飞来打在它的身上,除了一点声响和火花之外,没能再发挥半点别的作用了,相反它们倒是在一个劲的用85毫米坦克炮在日军中间打出一堆堆人工马赛克,或者用履带把日军的伤兵和尸体压成一团溅射的肉酱。绝望的日军组织敢死队抱着炸药包嚎叫着朝坦克冲过去,跟随在坦克后面的步兵立即现身,56式冲锋枪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通狂扫,把这些亡命之徒打得浑身喷血。这支装甲部队在尽情享受着屠戮日军的快感,没有理会逃窜的多田骑兵联队主力,多田胜元得以顺利脱身。这位日军骑兵悍将现在整个人都趴在马背上,枪弹从身边划过时的怪啸和身后传来的惨叫声和怒吼声让他浑身战栗。他的部队正在遭受一场可怕的屠杀,而他作为指挥官却对此无能为力,只能策马逃窜!
还有比这更可耻的吗?
黄克成和粟峪就在不远处看着血肉横飞的战场,看着日军一个接一个瘫倒在坦克履带前,被履带卷进去再甩出来,看着整整一个联队的日军在这支规模不大的装甲部队的冲击之下惊慌逃窜。粟峪仍然是神情冷峻,只是脸颊在微微抽搐,黄克成则用力挥了一下拳头,狠狠的骂:“小鬼子,你们也有今天!”
粟峪指向履带已经糊满了血肉,仍在不断前进的坦克,慨叹:“真正的战争之神啊……再强悍的步兵在它面前,也只有被屠杀的份!将来我们一定要组建一支强大的装甲部队,没有它,我们就永远不能成为一支真正的强军!”
黄克成说:“会有的,我们一定能够做到!”看了看正在迅速逃窜的日军主力,他抄起电话,下令:“榴弹炮营吗?鬼子骑兵被赶到宋家集那边去了,开炮,瞄准宋公桥给我狠狠的打!”
数十辆架着机枪载着步兵的三轮车正疾风一般追击着日军,将他们赶往运河淤塞得厉害的宋家集一段。那里的运河很久以前就不能通航了,淤泥足有一米多深,来往全靠一条桥。现在多田骑兵联队就一窝蜂的往那条桥跑去,完全没有停下来跟追兵决一死战的念头。骑兵打不过机械化学部队,骑马向一支由汽车组成的机械化部队冲锋等于找死,而停下来就地构筑防线固守……等待他们的绝对是坦克的冲击,这仗没法打,只能撤,撤过了运河再炸掉桥梁,他们就安全了。惊恐的日军冲上了那道并不算大的桥梁,那条桥顷刻之间就塞满了人,塞得水泄不通,不少暴躁的士兵破口大骂,用刀背砍着前面的家伙,军官连声厉喝也无法阻止,这一幕让追击过来的第12军战士有点无言,在他们看来,日军的素质已经下降了不止一个层次,如果是1937年到1942年这个时间段的日军,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多田胜元咆哮:“不要拥护!这样谁都过不去!给我冷静,冷静!”
没有人听他的。
轰轰轰轰!
大概是觉得一帮小兵居然敢违抗军官的命令太不像话,第12军主动出手帮忙教训那些无法无天的日军士兵了,105毫米榴弹炮营突然开火,炮弹从几公里外飞来,落在桥梁周围,地面狠狠一震,烟焰翻滚而起,激射的弹片将日军扫倒了一片。两发炮弹落入运河中,掀起两道污浊的水柱,虽然没有对桥上的日军造成实质性的杀伤,但是离桥梁很近的炸点再明确不过的告诉日军:下一轮齐射他们就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一片血雨在数十米外冲天而起,好几匹战马甚至被爆炸气浪掀起几米高再撕成几块,这一幕让多田胜元惊愕万分,失声叫:“这……这是十厘以上的榴弹炮才有的威力!支那第四集团军怎么可能有这种口径的重炮!?这不可能!”
大佐的参谋长已经扔掉了军帽,抓住自己额头的头发使劲的揪,颇有将这撮头发揪下来的意思。先是一大批坦克,接着是榴弹炮群,这位参谋长已经被一连串离奇的打击给打得有点有崩溃了。而突如其来的炮击也让喧嚣的宋公桥静了一下,随后爆发出更恐怖的声浪,人在狂喊,马在狂嘶,所有人都在拼命往前挤,谁都知道下一轮齐射很有可能就要打到桥上来了,再留在桥上百分之百是死路一条!但他们越挤就越没法通行,只能干着急!
轰轰轰轰轰轰!
105榴弹炮营再度开火,刚才那几炮只是根据步兵提供的座标进行校射,这次玩真的了,第一炮就打到了宋公桥附近。弹着点还是偏了,差个二十来米没能命中桥梁,不过不要紧,这是榴霰弹,精度如何并不重要,只要它在目标附近的上空炸开就行了。当这发炮弹炸开来的时候,日军看到了生平最恐怖的一幕:一团嫣红的火球在头顶膨胀开来,八千支钢箭从中射出,密集地喷向地面,八千平方米内下起了钢雨。钢雨打在水面上,溅起无数水花;打在宋公桥上,溅起无数血花!当钢雨罩落的时候,日军骑兵的惨叫声几乎震垮了这条古老的桥梁,几乎是在同一秒钟内,挤在桥上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浑身喷血从马背上栽了下来,他们都变成了刺猬,不过那刺是往里扎的,不是往外长的。
宋公桥一下子就变成了屠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