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太医年纪大了,受命独自来为陛下诊治,背着药箱,被御赐的轿辇急慌慌的抬过来,一把老骨头都要颠散架。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摄政王殿下。”
“过来。”
段疏寒的声音有些沙哑,没了平常时候的气势。
袁太医只能拎着药箱,绕过屏风走了过去。
只是刚走过去,他便被眼前的情形吓得不轻。
只见段疏寒盘膝坐在榻上,上身没穿衣服。
肌肉紧实又纵横着数道伤疤的身体展露出来。
就在胸口处,染着血的箭头从皮肉内刺穿出来。
很明显,箭矢应当是从背后刺入,又从胸口处穿出。
“殿下?!”
袁太医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原地。
他得到的消息是陛下受了点小伤,没想到竟然是……
段疏寒声音平静的说道:“袁老太医一辈子都在太医院里,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本王自是顾惜你满门性命,也还请袁老太医不要做那扰乱朝纲的罪人。”
如今朝局未稳。
万一段疏寒受伤的消息传扬出去,必然会让不少人生出非分之想。
到时候京中便会再生动乱。
他说这句话,既是警告,也是威胁。
“自然!自然!”
袁太医连连点头。
段疏寒缓缓呼出一口气,“那请袁太医帮本王把箭拔出来。”
此时明明已是深秋,袁太医却硬生生的出了一脑门的汗。
他快步走上前去,查看着段疏寒身上的伤。
看过之后,却只觉得更加棘手。
“殿下……殿下伤及心脉,只怕是九死一生……”
镇北王府麾下的将领与军队还在京中,他只是个太医,他都不敢想万一摄政王当真死在自己手上,自己与袁家满门,又会是什么下场。
“拔!”
“拔!”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段疏寒开口之后,便下意识也看向了同样出声的白祈言。
原本一直缩在宽大圈椅里的白祈言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段疏寒跟前,而到了跟前,却又停住脚步。
他明明说话都带着颤音,语气却又显得无比坚定。
“他不会有事的!”
在这个位面,段疏寒是主角……
主角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白祈言不断的用这个说法来安慰自己。
可是他也知道,主角光环,并不是万能的。
段疏寒朝他招了招手。
“你过来。”
白祈言又往前挪了两步,眼睛红红的,像是要落下泪来。
自从出事之后,他并没有掉过眼泪。
心里却比任何一次大哭都要难过。
他不明白为什么铲屎官总是为了他而受伤。
段疏寒从自己的衣袍中摸出了一块墨玉雕琢而成的玉佩递给他,玉佩上雕琢着一只凶猛异常的睚眦。
“这是本王的信物,凭此物可号令镇北军,有了此物,陛下便可以稳坐皇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