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冶子回忆着一些细节,嘀咕道:“好像是有事急着处理,就急着离开了,具体什么事情没有说,但好像是与佛宗有关。”
“天佛原乡?”祁龙轩奇道。
“嗯,听他们说起灵殊塔和前任佛宗主持慧如圣僧,应是没错。”
“那老家伙……”祁龙轩脸色微有些阴沉,原还打算找那酒鬼问个明白的,现在看来,只得作罢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我这是昏迷了几日了。”
“五日。”
“五日!”祁龙轩身子猛然一震,脸色大变。
“怎么啦?”欧冶子好奇着道。
祁龙轩不多解释,急忙盘膝坐下,从纳戒中取了一些开坛材料,就着崖边拜了个招魂阵坛出来。
欧冶子顿时就明白过来了,天地化身术的傀儡身死了五天了,还有两天如果没能将魂魄招回来的话,可就永远都找不回来了,难怪他反应如此激烈。
欧冶子并非道门出身,对于招魂一道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落到祭坛上躺着,静静地欣赏他的这番施法。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乎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
……
归来归来,不可以讹些,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蘸些!
……
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旋入雷渊,幸而得脱,其外旷宇些……!”
冷月高悬,不知名的荒山中,这起法事一直持续了一整天了,直到这一刻,将近子时时分,低沉的招魂声还在回荡。
祁龙轩身穿着道袍,脚踏禹步施法,脸上的神色无尽阴沉,汗水瑟瑟。
林间小径空空荡荡的,只有几片枯黄的落叶被风拖行,在似乎永无止境的黑暗中,来回,旋转,再卷上空中!
山风冷清,仿佛嗷嚎,在这样夜半更深的时候,增添了几分肃穆气氛。
立于崖上临时搭建的简陋祭台,上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祭祀物品,冥纸金箔,玄黄纸符、柳树枝、招魂启度玲等各式各样的起灵道具!
居中是一个灰紫色仿古香炉,里面盛着满满的糯米,上面插着为数不少的香烛,其中有一支粗大的龙涎檀香尤为显眼,有的已经燃烧殆尽,遥遥看去,缕缕轻烟弥而不散,庄严,肃穆,也有几分诡异!
站在祭台边的祁龙轩,神情肃然,面有悲苦,手持一辄白色招魂幡,围着那支即将燃尽的龙涎檀香来回走动,口中念念有词道:“魂兮归来,君致命于帝,无下此幽都,然后得瞑些。归来归来,迟恐危身些……!”
声声招魂咒散进风中,不起任何波澜。
祁龙轩原本肃穆的脸上不知何时又多了几分凝重,甚至在这样山风劲冷的深夜,他脸上的汗珠竟已经密密麻麻。
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和手中的招魂幡,依旧疾念着那枯涩难明的招魂启度文,然后不时回眼看看那灰紫香炉上燃烧殆尽的檀香,动作看上去明显是有些吃力了!
“魂兮归来,返故居些,天地四方,多贼奸些。归来归来,何远为些,归返故室,敬而无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