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雄从台柱子上将那枚飞锥拔出,朱清标一把夺了过来仔细一摸失声惊叫道:“夺命锥!是‘五龙斩’杀手团。”
朱清标识得腹语术的功法,又认出了夺命锥,一转脸看台下人影幢幢,火烛摇曳,竟不知是谁在偷袭,怒喝道:“五龙斩的哪条蛇到了?怎的如此卑鄙施暗器偷袭。”
偷袭那人不再做声,台下群豪也是一阵慌乱,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发觉偷袭之人。
万不可惊问:“十郎,你确定是五龙斩?”
台上出现了短暂的混乱,龙潜乘隙闪过众人,木雷快掌迅速朝着还在瞪视台下的朱清标抓去。
众人惊叫着出手来救,朱清标自持槌法高明,叫道:“来得好,让尔尝尝霸王槌法的厉害。”
挥起棒槌快速朝龙潜扫去,哪知槌快不如龙潜的手掌更快,龙潜一伸手抓住了棒槌头运力回夺。
朱清标大惊,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抓紧棒槌不放,左手食、中两指并起以铁指功戳其腹。
龙潜一声轻笑,运起了土雷掌力,这一掌法含有稼穑之功,可将对方的攻击力转化、运化变为反击之力。
掌心中太极真力一旋,棒槌头随着其真力快速转动起来,朱清标再也握不住槌柄,被龙潜硬生生给夺了过去,土雷掌立见奇效,朱清标只得跃后退避。
龙潜趁机一把抓起余童的后领,运劲将其甩到擂台外,叫道:“到院子里去。”
就这么一瞬间后心露出了破绽,高手对阵岂能旁顾?万不可抓住机会右手一记伏虎神拳朝龙潜背心拍来。
说时迟那时快,龙潜迅速俯身,反脚上踢,万不可这一拳击在了他的鞋底上,拳力强劲十方鞋底被击碎,露出了白布袜子。
龙潜虽然脚底吃痛,并未受伤,反手打出几个劈空掌力,逼退了追击而来的林一鸣和何金标,看着已经脱身到院子里的余童,朗声大笑道:“痛快,痛快。”
本来龙潜刚抓住槌头时,杜雄已乘隙将两柄锤飞出分击其头、胸,谁知围着他的人太多,恰逢秦瓢儿起杖横砸龙潜上三路,腐骨杖扫出去竟与流星锤碰上了,不但没有替朱清标解围,被砸斜飞出去的流星锤还击向了王太慈。
亏得他反应及时,挥剑格开才避免了误伤,就这么个空隙,朱清标的棒槌就被夺下了。
朱清标也是个狠角色,被夺了兵刃并不惊慌,从怀中拔出短刃叫道:“快退下四个,人太多无法近其身,这般混战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不愧是排行第十的旗使,立刻意识到八人围着龙潜反而不如三四人联手,因为能够近身接招的也不过几人而已,八个人夹杂在一起还互相掣肘,不断给龙潜抓住机会反击。
其他几人都是一派之长自然有足够的见识,听见朱清标的提醒,便两两配合分守四方。
杜雄与朱清标站在一块儿,朱清标在前近身抵挡,杜雄则瞅准空隙用流星锤远程攻击,若是龙潜着力只攻他二人,旁侧的王太慈、何金标则趁机出招击其侧背,身后还有简续和林一鸣、万不可和秦瓢儿在虎视眈眈。
无论龙潜攻到哪一边都至少有两人相互照应,即便合力后依然不敌,旁侧的另外两人也会全力牵制,这样一来就形成了随时都有四大高手联合对阵他一人,偶尔杜雄还出锤远程助攻。
四人的围攻圈中只要有两人感到气弱力疲,立刻便会换上其他两人,如此循环往复,局面顿时彻底扭转占住了上风。
龙潜叫苦不迭,几次移形换位抢攻硬打都占不到便宜,且不说对方四人结阵已稳胜不败,还在万不可的指挥下稳扎稳打绝不冒进,哪怕发现了龙潜的破绽——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露出的——也绝无人乘隙袭击,而换下休息的两人再入战团时又成了生力军。
更何况台下还有四百人环伺,此番逞强出头着实前景堪忧,龙潜意识到再这样被他们车轮战法缠斗下去必会被耗尽精力和内力。
心中已经盘算定,只有瞅准机会突施奇招,抽出紫金箫展开紫箫剑法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才有可能突围而去,于是拆招间便留意退走的路径。
万不可察觉了他的意图,又担心暗藏的五龙斩高手搅局,叫道:“尽快将他拿下,十郎快出鼓。”
朱清标叫道:“八郎,我的棒槌被他抢走啦......”
“少啰嗦,快。”
话音落下左侧的简续和王太慈向两旁猛闪,龙潜诧异包围圈突然出现了空挡,不做他想,一顿脚就要冲出去,突然一阵心旌摇曳,右耳刺痛,连带着脑中仿佛也被针刺一般,内息混乱几欲呕吐,整个人差点立足不稳,大惊之下手一松,那柄抢来的棒槌竟然脱手飞出。
也是围攻的人多了,棒槌飞来林一鸣急忙侧身躲避。
龙潜不知身体为何突生变化,趁着林一鸣留下的空挡强忍住头痛腾空跃起,双手接连打出四记金雷掌,在半空中暗自将五雷火神功运转一周方才压制住紊乱的内息。
内力运转时并未感到身体经脉上有任何迟滞,也没有任何中毒迹象,心神一复便即心平气和,竟不知刚才为何会内息动摇。
一落地站稳便看见朱清标右手倒持短刃,左手举着喇叭正对着自己,龙潜顿时醒悟,刚才简续和王太慈突然各自闪开,是因为看见朱清标对着自己右耳敲喇叭,为防被波及而做的闪避。
龙潜暗叫惭愧,激斗中只顾使起掌法来恣意挥洒,完全忘记了朱清标的玄铁喇叭有古怪的事情了。他曾轻轻一弹便将假装昏迷的张见诚弄得抱头惨叫,适才内息动摇必定是这喇叭搞的鬼了。
正如龙潜所料,朱清标外号“摧山鼓”,说的便是玄铁喇叭一出,犹如雷神擂鼓,天威之下即便是高山也能将之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