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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琴歪着头沉思道:“也就是说,高爷从正常渠道得到了县令被杀的消息,却意外顺藤摸瓜查到了三河盟的存在和推事院已经渗透其中的事实。”
广寒笑道:“正是如此,为此高爷很重视,特意飞鸽传书,叫鱼龙帮火速派出精英高手,务必提前查到是哪个人反叛,其手上的机密物件务必不计代价,抢在推事院之前拿到手中。正因为高爷如此急迫,所以副帮主才这么热心,主动请缨亲自去调查,想必是要在高爷面前露露脸。”
江秋月道:“原来是这样,本宫也补充一下,两个多月前接到云堂主来信,说是查到江湖中有个实力强大的帮派叫三河盟,要在鹿城县召开什么夺旗大会,叫月桂宫派探子混进玉林庄调查。探子倒是成功混入也看到了整个过程,不过他不知关精懿跟咱们是一家人,所以没有出手,只回禀发现现场有月桂宫的毒蝎。”
广寒笑道:“那毒蝎是我赐给关精懿保命用的。”
杨玉琴想起一事,问广寒道:“玉林庄的大会,本堂也曾派人混进去探得一些消息。云堂主本来是安排关精懿带人跟踪一位私自出京的王爷的,他本应将王爷行踪打探清楚后去月桂宫给你回禀,怎的就被三河盟给捉了,还被砍了头?”
广寒答道:“小妹一个个回答你的疑惑。先说咱们回归后的任务,高爷把咱们召回后,只提了一个要求,叫鱼龙帮自回归之日起,须做好圣人的眼睛和耳朵,尤其是要盯紧了京城的王爷们。”
杨玉琴不解了:“按说是应该盯紧了江湖上的异动才对,怎的还要盯自己的儿孙?”
“呵,杨姊姊,你不知道么。”广寒说到这,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咱们这位圣人不就是经过数场政变,当年也是血洗了无数权贵,才坐稳了哪个位置的嘛。咱们只管按令行事就是,其他的不用去管。”
看着杨玉琴掩住嘴,睁圆了眼睛,广寒心里暗暗好笑,这位杨姊姊眼里除了帮务就是云叔叔了,所以外事一概不关心,呵,这样也好,活得简单。
广寒继续道:“那位王爷一离开京城就被高爷知道了,不过他只吩咐咱们谨慎探查,暗中保护。白头关——呵,我是这么叫关精懿的——带人查到这位王爷居然以察事厅子的身份,在暗中调查那西域和尚的来历,以及进宫的缘由。估计是他们与帮主的那场大战,受伤出逃后惊动了这位王爷。
“这下子就好了,高爷本来就注意到了此事,还叫月桂宫跟花鸟使暗中抢人,咱们这么做不过是束手无策之下的无奈之举,尽尽心罢了。若是这位王爷能出手,介入调查那和尚,就是抓住了源头,比咱们出头力度要强、效果要好得多。”
江秋月道:“这感情好,咱们两边一明一暗都在追查同一个目标,自然容易水落石出,就不知道这位王爷有没有这个能耐,可以撼动那和尚背后的势力。”
“此事涉及皇家颜面,恕小妹不能直言了。白头关将此事回禀后,我便让他独个去暗中护卫,不得暴露,也不要介入那王爷的其他事情。杨姊姊,这就要说到你问的,为何白头关会被三河盟捉了,还有云堂主为何会看到那令人忧虑的掌伤。”
杨玉琴疑惑道:“不对啊,关精懿还有两个死党,据说还是轻功高手,三个人形影不离,你怎能只让笨手笨脚的他去护卫那王爷。”
广寒微笑起来:“说到他那两个死党,一个叫‘穿千户’温不空,一个叫‘走百家’史玉刚,果然轻身功夫颇为独到。呵呵,世间的事真是奇妙,他们竟然又跟那天霄子关联上了。”
江、杨二人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事后查知,温不空也在天霄子手上吃了苦头,被捆在树颠上吹了一夜的寒风——没想到那天霄子竟然像个孩子一样捉弄人——那温不空来见我时,隔着五里远都能听见他喷嚏连天,结果被我赶出去,叫在宫外候着了。”
两个大美人听广寒说得如此传奇,不由得都感了兴趣,忙追问缘由。
甚至杨玉琴已经想到,云堂主说的,在温不空身上发现有一个很独特的焦黄掌印,看来必是天霄子所为了。
广寒整理了一下鹅黄色的襦裙,笑着跟她们说起了这段过往。
原来三个月前,关精懿、史玉刚和温不空在相州城被天霄子戏弄,前二者被偷光了盘缠,还被天霄子故意点水,引得店小二半夜起身抓了现场,一通叫嚷,使关、史二人丢尽了颜面。
当时两人既不敢动粗打人,又必须遵守云堂主的指令低调行事,被店主、小二堵在房间里居然无法脱身。再加上史玉刚诬陷客栈是黑店,更是触碰了对方的逆鳞,小二们自然紧紧揪住不放,还嚷嚷着定要拉去见官。
最后迫不得已,两人低声下气、苦苦哀求,愿以所有身家赔偿客栈损失,那小二才放松了口吻,没将他们拉去见官。
他们二人哪里知道,那店小二本就是个人精,不光吵架的功夫一流,看人下菜的眼光也是毒得很,见这二人一再选择息事宁人不敢反抗,显然底气不足惧怕见官,那么肯定是肚子里有什么事是见不得光的了。
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笃定了对方是两只弱鸡,既然被抓住了机会岂能放过?不狂吃这一单,撑个肚肥饱胀就绝对不起他铁嘴小二的称号。
于是狮子大开口夸大了客栈损失,还说店主半夜起床受此惊吓,得了惊悸之症还引发了旧疾——那店主一听迅速倒在地上,嘴里还吹出了泡泡,配合得严丝合缝——不治个半把年难以恢复,没有上好的人参、首乌难以压制旧疾,最重要的是得赔偿客栈的名誉损失。
下手也是够狠,不但搜光了二人的行李,没收了他们的随身兵刃,还将二人剥得赤条条的,用衣裤、行李、兵刃和马匹抵了房钱,赶出了客栈——果然是一口吃成了胖子——他们二人也不敢争辩,低头认栽,只求快速脱身,这才得以逃离。
温不空就惨了,被天霄子点了穴道绑在树上吹了一夜的寒风。天亮后穴道自动解除,温不空才得脱身,但已经重度感染风寒。
三人狼狈不已,吃尽了苦头,终于在城外见了面。各都大吃一惊,一个病恹恹的满脸愁容,两人赤条条的尴尬羞愧。
还是温不空咬牙忍住病痛,施展妙手空空的绝技,在附近农户家给他们二人偷来衣裤穿上,这才免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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