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清听着后头的议论,再看看前边不时回头偷瞄她的眼神,不用想,前后这些人说的内容都差不多。当有危难时,他们会祈求着有人能拯救他们,当危难过去了,他们又会嚼三嚼四来炫耀自己的见多识广,好了伤疤忘了疼。
楚清抱着小宝,,只能抱着,后背有伤,背不了。小声对小宝说:“不想听的就不听。在心里面念咒语就行。你就在心里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理不理,骂你自己’。记住没?”小宝居然很认真的点头。
“姐!”一声清脆的喊声传来,张二妮从前方逆行着跑过来。她要接过小宝,小宝不动。
“你娘脖子肩膀都有伤,姨抱你。”小宝让了。
“你儿子真腻歪你,”张二妮笑,“还不让我抱呢。”
“你怎么还往后面跑?”楚清问道。
“我就是来找你的呀。我不愿听她们胡说八道,他们知道什么呀!”张二妮说这话时提高了声音,让周围人都听得到。小苹果脸上带着点气愤的红晕,还挺好看。
“无事。她们只是好奇。”楚清说。不是大度,是不想跟环境作对。人总是处于大环境之中的,时代,地域,民俗,这就是大环境。个人跟大环境对抗没有必要,因为对抗不了。除非掌握了足够的权利,重新制定了大环境的规则。
周围的人稍微静了静,然后又慢慢相互交谈起来,可内容却变成了谁家小孩吓得哭闹了一宿,谁谁脑袋都出了个大口子,谁谁谁老婆孩子齐上阵,制服了几个人。
“姐,我弟说那帮流寇一个都没跑了,全给抓了。”
“二十二个人呢,抓完了关哪儿了?”
“对,是二十二个,死了7个,剩下15个活的,也没给水米,就绑着。听说还是把活的和死的绑在一起,在打谷场呢,好些人看着呢。”张二妮的神情特别像讲鬼故事,楚清就有点想笑。
“姐,要我说,三胖家的都该给你磕头呢,不然她就完了!”张二妮愤愤地道,“那就是个没良心的!”
“二妮,”楚清说道;“不要提这件事,让这件事平息下去。不然流寇没有要了她的命,流言会要她命。这样的情况村里不止她一个。”
“姐,你心也太善了!”张二妮感动的红了眼眶。
“我是冲着她婆婆,那是个很好的老人家。也为我们娘俩拼了命的。”楚清解释道。
“嗯,”张二妮点点头,“村里还有两个也跟三胖家的一样,差点就被给那啥了。”
“让这件事过去。”楚清重复,“做女人不易。”
说着话就来到了打谷场上,打谷场中央,有一个用柴火棒摆出来的橫置的歪斜葫芦形。葫芦嘴朝东。村长们组织大家围着这个图案集合,这样大家都可以看到地上的图案。
人们看着纷纷议论起来,很快就人声鼎沸,因为大家都在说话,不高声就听不清楚,所以声音越来越大,嘈杂的很。楚清就不喜欢嘈杂,眉头皱得紧紧的,心情又烦躁了。
这时谢先生走了出来,站在了葫芦图案里,双手往下压了压。人群安静了下来。吴村长这时喊话:“前面的坐地上,后面的站着,大家要都认真听先生讲。”
人们纷纷响应,男人们尽量都坐下来,把地方让给女人和孩子们站着看。楚清抱回小宝,也站在人群里。她感觉今天的内容很重要。
谢先生手里拿着一根长树枝,站定了,说道:“今天,我们所有人都上课。”人群又开始窃窃私语,不是要说昨天流寇近村的事儿吗,怎么又改成上课了?
谢先生用手里的树枝比划了一下地上的“葫芦肚”,讲道:
“大家看看,这就是我们大宣国,”又比划了一下“葫芦腰”:“这窄窄的一条,就是东伦国。”然后跨进“葫芦嘴”那一半说:“这里,就是沃斯国。”
人群又要沸腾,因为人们很好奇自己国这么大,东伦原来那么一小条。谢先生挥舞了一下树枝,止住人们的声音:
“今天我给大家上的课,就是说说我们大宣在跟谁打仗,在哪儿打仗,我们家又在哪儿。”人群静的落针可闻。
“我们大宣和东伦、沃斯,就像一个葫芦,葫芦嘴朝东,葫芦肚在西。我们的京都在这里,”谢先生拿起一块石头,放置在葫芦肚的中上部。“我们吉州在这里,”又拿起一块小一些的石头放在靠着葫芦腰的位置。“我们村在这里,”谢先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铜板放在紧贴着葫芦腰北端的位置上。“我们打仗的地方在这一段,”谢先生用两根柴火棍垂直搭在葫芦腰的中部和上部。
楚清认真的看着,这是她穿越来后第一次看到这个国家的地形图。
“这个葫芦,东边高,西边低,所以,沃斯国基本都是戈壁滩,那里盛产玛瑙,可是不长粮食。东伦国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么狭长的一条,山石居多,山里有矿,也不易种粮食。”谢先生讲解道。
“我们大宣,地势平缓,面积广博,山川河流分布的比较均匀。很适合种粮食。这就是打仗的原因。”谢先生说到这里,咳了咳,感觉有些说多了,怕出什么政治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