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孟涌再次醒来,发现油灯还亮着,只是离他更近,紧挨着他脚边,而他的袍摆在滴滴答答往地上滴油。
“啊!救命啊!”他想呼喊,发现嘴里被塞了块石头,舌头怎么顶也顶不出去,只能用嗓子眼能发出含混的“啊啊”声。
第二天,水端富给小宝带来一个消息:孟涌疯了。
说是今早有人听到那间卖不出去、死过人的民宅里传出人的笑声,然后人越聚越多,以至于招来了衙差。
破门而入后发现孟涌衣衫不整地趴在地上边傻笑边舔手指头,他身边有一口倒地的油锅,里面还有一锅底桐油。
而孟涌身上全是桐油,嘴里好像也有桐油味,衙差把他拖起来时,他身下还压着几个油灯盏。
“他说了什么没有?”小宝问。
水端富:“他说……‘好吃’!然后就是傻笑,不停地傻笑。”
好吃?吃桐油吗?小宝听得莫名其妙。
甘来想了想,说道:“估计是喝油吐石头吧。”
楚元则不在乎地说道:“说啥都没用,咱们啥也没问,都他自己说的,他都不知道是谁绑了他!”
水端贵说:“李氏和孟樾樾回家后闭口不言,毕竟孟樾樾那个样子,怕是她们醒来得吓得不轻。”
小宝他们走时,孟樾樾的衣裳是被那歹人撕开过的,小宝没有管。
李氏怀疑是楚公子干的,可是当时,她只记得自己被人敲了脖子就昏了,醒来就在车厢里,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而孟樾樾的记忆是有人扔进车厢一个球香囊,散发出浓烟把她熏晕了,想来,楚公子也应该晕了。
那香囊现在还在她手上,李氏说那里面估计是曼陀罗花和闹羊花,是秦楼楚馆常用的东西。
“母亲,你说,楚公子会不会被人掳走?”孟樾樾在检查过自己身体并未受到侵犯后,开始担心小宝的安危。
这个问题让李氏犹豫起来。
原本,三个人在马车里,马车颠簸停住,她出车厢想看看怎么回事,后颈被袭晕了过去,她以为是小宝偷袭了他,因为女儿衣衫被撕破了,肯定是小宝心存不轨。
可听女儿说了迷烟这回事,楚公子还失踪了,那看来就是有人针对楚公子。
楚公子可是在自家马车上失踪的……
“樾儿,忘记此事,不许再提!”李氏沉声嘱咐孟樾樾。
老天,那楚公子可别出事,出事也别牵扯到我樾儿身上!
分开处置孟涌和他的妻女,是小宝的主意。
一切行动都是在小宝的指挥下完成的。
只是小宝有些不确定:“你们说,李氏这会儿该知道他丈夫疯了吧,会不会联想到咱们?”
“联想到又能咋地?没凭没据的!”肖思宁一直当个看客,都没插上手,此时觉得好歹说句话参与一下,不然显得自己太没用了。
小宝摇头:“可是雷小炮要是回去了会说啊。”
甘来:“说就说呗,没凭没据。”
楚元:“他敢说自己带人打劫?”
水毛毛从外面进来:“他们没工夫说,在荷塘底下修炼呢,快变成荷花精了!”
“啊?”几个人同时“啊”了一声,不解水毛毛这话的意思。
水毛毛:“啊什么啊,干那么点活儿还得我给擦屁股!那几个杂碎让我给‘种’野塘子里了!”
水毛毛又点着小宝的鼻子说道:“办事儿就办利索点,现在担心不迟吗?早怎么不断绝后患?”
小宝算是够果断,只是心还不够狠,当时觉得跟雷小炮那些人还不算死仇,就没忍心要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