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不研究能咋地?缺了那玩意儿大宣就没有炼铁的炉子了?
依黄老三看,他老子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才到处乱跑,根本就没有为子女谋算的心!
乱跑也就算了,还跑去个寡妇那里!
是,那寡妇是设计出高炉了,可她就算设计出个聚宝盆,她也是个寡妇!您那么积极干嘛?
这种事好说不好听知道不?您让我们做儿子的脸面往哪儿搁?
说起那个楚清就更可恨,我老爹这么帮你,把你从不着调的密侦司小旗,一路帮衬到工部参知,现在又给你帮衬到封为侯爵,你可有报答我爹什么了?
就算那个工部参知是个从五品闲职,也比我大哥二哥的起点高!我大哥这么多年熬下来,到现在也才将将巴巴从五品。
你不说帮衬我们家里,我们也不指望你帮衬,当然,我们老爷子也不允许……但是你跟工部尚书,工部的最大上官有姻亲关系,你搞好你们的关系总可以吧?
你可倒好,明明可以很亲近,你却将关系搞得那么臭,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与我爹交好,人家把我大哥给恨上了啊!
不求你帮衬,你也别牵连我们吧?我大哥勤勤恳恳熬资历,却也半点不到升迁的机会,现在还有被变缘化的迹象!
你自己说,结交你这种人,除了挨牵连,我们能借到你什么光?
亏得我家老爷子还在你身陷谋反危机时四处为你托关系、抱打不平!
我们家老爷子被你拐带的,一年一年不着家,让我老娘天天惦记他的安危和健康,你也好意思?
不仅如此,我老娘走了,我爹大病一场,都不肯好好在家歇着,非要闹着来你这儿,来就来了,竟说要在你家养老!
老爷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轰我走,让我黄老三的脸往哪儿放?
我老爹又不是没儿子,三个儿子呢,一大家子人呢,怎么就没人给他养老了?
非得跟你一个麻烦缠身的寡妇一块儿过?
而你楚清呢,还什么话都不说,你好歹说句话也行,你就那么看着,就看着我老爹这么当众不给我留脸面!
真不知道你给我老爹喂了什么迷魂汤了,让老爷子如此向着你。
想到楚清,黄老三就一肚子怨念,因此转述完那个什么二堂叔亲家的话之后,又补充一句自己的心里话:“爹,就算二堂叔的亲家与咱黄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但拐多少道弯他也是亲戚;
那楚清又算什么?跟咱家有啥关系?远近亲疏您总得分分清楚,别让自家人寒心!”
黄照彦以为自己又会挨老爷子一顿揍,因为他注意到老爷子一直在盯着鞋底子看。
鞋底子这玩意儿,说心里话,抽在身上真心不咋疼,就算他老爹手劲大,抽两下也没事儿。
可那到底是鞋底子,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啊,他黄老三也四十岁出头了,不是四岁懵懂小娃!
可是,老黄忠只是用双手搓了搓脸,苍老的脸颊,因粗糙大手的用力搓揉,皱纹变得更加深刻,眼神也变得愈发茫然。
“爹……?”黄老三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要打就打快点,这么悠着、抻着,怪吓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