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县令邀请众人一道用膳,秦泽没有推拒。
用过膳后,便听得兵士前来汇报帐篷已然搭好,并且根据情况将灾民带去帐篷安置住下。
秦泽微微颔首,看了眼何县令道:“咱们一道去看看灾民。”
这可没把何县令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连忙按住秦泽的身子道:“使不得使不得!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
“那些灾民可是感染了疫病的,您这贵重的身子怎能以身试险?”
他可是一万个不想过去啊!
那可是疫病,不是普通的什么小毛病。
没得被传染了就天大的麻烦了。
按他的想法,若不是这两位大人在场,直接将那些灾民赶回坎村,由着自生自灭最好。
顶多送去吃食和汤药,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自个儿的造化!
总不能为着那几个灾民,把其余人给害了吧?
秦泽拧了拧眉。
疫病确实是人人见而躲之,无可厚非。
但作为一县之县令,治下的村子发生了疫情,因为担心传染而不亲自去了解情况,那就是大大的失职。
前往疫区勘察要如何避免受到感染,太医院早有明文规定,亦是官员必学的手册之一。
只要做好防护措施,不近距离接触病人,并不会受到传染。
这些知识大庆国的官员应该都知晓才是。
秦泽冷眼一扫何县令,淡声道:“既然何县令无暇前往,那我等便先行过去。”
言罢,他起身就走。
何县令急得一身冷汗,暗骂这两个莫名其妙的户部官员多管闲事,但到底又不敢忤逆,只得小跑跟在后头:“下官一道前去,一道前去。”
临时帐篷搭建在城外一处平地上,帐篷周围用布条拉开了一大圈警示圈,警示圈外有兵士值守。
警示圈外围已有数名大夫和药童在熬着汤药,从城里运送过来的白粥和馒头也然送到。
秦泽等人穿好防护服,缓缓步向帐篷区。
发热的灾民已经被安置在帐篷里,有专门的医者在进行护理。
其余的灾民三三两两散坐在帐篷外,手里捧着粥和馒头,大口大口地吃着,瞧着像是许久未曾饱餐过那般。
灾民们个个面色发黄,眼眶深陷,身上的衣裳褴褛污脏。
“我儿,慢慢吃,娘这个馒头给你留着。”
一名瘦弱的母亲安抚着怀里使劲往嘴巴塞馒头的幼儿,她一手攥着馒头,一手轻拍幼儿的背,神情话语间尽是温柔。
“娘,我不要。”幼儿嘴里满满的馒头,使劲地嚼着,伸手抓住母亲手里的馒头往母亲嘴里塞,“娘吃!娘吃!”
瘦弱的母亲眼眶含着泪,徐徐点头:“好,娘也吃。”
她轻轻吃了一小半就不吃了。
待幼儿吃完后,苍白的脸上带着微笑,把剩下半个馒头递过去:“娘吃饱了,儿再吃点……”
福元圆顿了顿足,眼前一幕让她眼眶微热。
秦泽敏感地看了她一眼,忍住了拉住她的手安抚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