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秧说话之前,leo喊了声“爹地”。
杰森应了声,表情略有些受伤的看着乔秧,“昕昕想让我有应酬?”
自打杰森把乔秧带回瑞士后,他会尽量在正常时间下班,只会出席必要的应酬,其它的全部会推掉,只为了能陪乔秧和leo吃顿晚餐。
杰森语气里带着一丝苦恼。
别人的妻子,都是巴不得自家老公能够多多陪在自己身边,他的妻子倒好,每次都有种,你可以多多加班,工作,她会乖乖在家,照顾好孩子的错觉。
嗯,孩子是真爱,丈夫是意外。
杰森脑海中不期然蹦出的一句话,猝不及防的扎在他的心上,他面色微微一僵。
他能成为她的老公,确实源于一场意外。
五年了,他虽克制着不让自己去想,可每到夜深人静,看着她不安稳的睡颜,他好似百爪挠心。
这些年,她总会在睡梦中呓语,一双好看的秀眉紧皱,她似被困在某个梦魇中,挣脱不得,每次都会表情痛苦的轻摇着头。
她光洁的额上,时常会冷汗涔涔。
他有一次不忍心,看她这般,心疼的叫醒她,她睁着一双蒙着氤氲雾气的眼睛,叫了声“阿晏”。
那声“阿晏”很轻,轻的杰森几乎听不清楚,但从她的口型上,他可以判定出,她叫的是哪两个字。
那一刻,他以为她已恢复记忆,他整个人好似被丢在茫茫的雪地里,冷的浑身僵硬。
他惊恐的看着她,等待她的指责和控诉。
结果,乔秧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喊了声“杰森”,问他,她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杰森那一刻从地狱回到人间,他扯着僵硬的嘴角,与她说,她那么善良温柔,她的梦只有美好,没有恐惧。
她摇头说,不是的,这些年,她一直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中的场景总让她欢喜又惧怕。
但每当她醒来后,梦中的场景,她半点儿都不记得。
脑中空空的,只有身上的汗,还有心上空出来的一块,让她知道,她做了一个梦。
那个时候,杰森才知道,乔秧的失忆,只是“表面”上的,但在她的灵魂深处,已经刻上了傅斯晏的烙印,无论做出多少努力,都无法抹去。
他心疼她,又害怕失去她。
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把真相告诉她的冲动,但他怕事实摆到她的面前,她会对他恨之入骨,两人连朋友都没得做。
到底是心底的那份占有欲占了上风,他挥开内心的撕扯,掩下事实。
他欺骗她,隐藏了她的身份,是他先对不起她,所以他只能加倍的对她好。
他纵她,宠她,尽全力的呵护她和leo,为了她们,他什么都可以做。
可每当想起,他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意外”得到的,他就会隐隐不安。
杰森压下心中的不适,来到乔秧身旁,语气温柔,“听管家说你今天带leo出去了。”
“嗯。”
乔秧轻点下头。
她跟杰森之间,总是疏离客气。
他问,她答,除非必要的时候,乔秧很少主动开口。
此时,她显然没有要跟杰森坦白今天去了哪里,又经历了哪些事。
杰森知道她性格如此,他揉了下她的发顶,弯身抱起leo,问,“leo今天跟妈咪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