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裴凉卿不过是一块挡箭牌,但魏泽昊却在这几日脑海中一直出现她的脸,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究竟为何?
直到赐婚圣旨下来,他更是按捺不住了。
裴凉卿心想魏泽昊也有这样着急挑明的时候,不装了?
他心情极佳地朗声大笑道:“喜不喜欢我另当别论,讨厌你是肯定的。”
魏泽昊沉了脸,就是不知道为何,哪怕赐婚了仍下意识地避着他,他沉声问道:“为何厌恶我?”
声音中竟有一丝委屈。
宋姿言在心中讥笑,偏不回答他的问题,道:“怎会是贴金?我一个倒霉落魄公主,得了相爷青睐,是吉星高照,高兴得快喜极而泣。”
她踩着坚定的步伐蹬上马车。
到了马车上,才居高临下地望向魏泽昊回答道:“至于厌恶侯爷,还请侯爷别这般误会,侯爷是大乾英雄,若传出本公主厌恶英雄这等言论,本公主大概会被唾沫淹死。”
语毕,她微微欠身,撩了帘子坐进马车。马儿扬蹄,裴凉卿翻身上马跟在她身侧当真是送她回宫。
等到了宫门口,裴凉卿与宋姿言道:“明日若想学,便来我府上找我。”
宋姿言颔首。
火红的夕阳下,裴凉卿注视她半响,忽地笑得眯起那双勾人的狐狸眼,睫毛扇动似振翅的蝶,赞道:“特别有眼光。”
宋姿言:“……”。
她好似不小心让裴凉卿爽到了?
瞧把他得意的,不过想来平日里他也挺憋屈的,旁人说起他便是只手遮天的大奸臣,一说起魏泽昊就是大英雄。
白瞎了他赚钱给前线银子花。所以,他气得后面克扣军饷,让魏泽昊自掏腰包?
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她这样讨厌魏泽昊的,他大概特别高兴。
宋姿言辞别了魏泽昊后,今日跟着的绿惜才乐呵乐呵地与宋姿言道:“殿下殿下,奴婢现在觉得相爷是鼎好的!”
比裘三郎比武安侯都好!
她从前跟着殿下,到处受气,今日这次寿宴,再看看,连太子殿下都一声不敢吭!六公主殿下更是被相爷骂得狗血淋头!谁能够让殿下这般扬眉吐气,唯有裴相爷了!
而且裴相爷也没打算不负责任,去求了赐婚圣旨的!
宋姿言笑睨她一眼道:“这就开心了?”
绿惜猛点头,心想能不开心么?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抬头挺胸有人撑腰。
宋姿言却道:“他这人反复无常,叫人琢磨不透,一时撑腰不代表一世撑腰,如今有他罩着时,得努力进步。”
绿惜一跳一蹦地点点头,心中却想,咱家殿下国色天香丰姿妍丽,定是把相爷迷坏了,才不会反复呢!
两人嬉笑间,宋姿言忽地察觉树丛中有微微的动静,心倏地提起来了。
虽然对方很隐蔽,犹如蛰伏的猛兽,无声无息,可是宋姿言从小就是夹缝中求生存的,对周遭的危机特别敏锐。
此刻,她们就快路过一个池塘,那池塘中不明溺死过不少人。
有人要对她下手?
她心口一跳,猛然拉起绿惜的手,往反向跑!
一定是皇后太子那边的人!今日在寿宴上被裴凉卿敲打之后,有危机感了,想要弄死她?
她得逃出宫去!找裴凉卿!
对方见行迹暴露竟然也不罢休,骤然从树丛中蹿出来,如一跃而起的猛虎朝她们扑来。对方行动如风,一看就是高手,转眼间便逼近她们二人。
宋姿言心惊胆战,只能大声尖叫:“啊!!!救命啊!!!”
那两人倏忽间扯住了她们的头发,一只满手是茧的粗糙手掌捂住了宋姿言的嘴,勒着她的脖子,连拖带拽地将她拉向池塘边。
宋姿言只觉浑身痛得快要昏过去,眼冒金星,很快,她便被强行摁进了水池中。
寒冬的池水净透她整个头颅与上半身时,那种冰冷刺得她除了冷与痛快失去其他知觉!
她在水中挣扎,窒息的痛苦越来越难以忍受。
难道她……刚重生没几日就又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