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鸿刚到学堂没几天,他的身份让他平常比一般的分家子弟还要本份谨慎,对谁都是一副点头微笑但都保持距离的样子。所以他自问和苏雨农并没有那种让他大清早跑自己门口来问好,甚至一起上学的交情。且他因要清扫学堂,要比别的孩子早到。据他所知,一般苏雨农还要再晚上大半个时辰等郑经一起走的。
“早啊,雨农哥。”看到苏雨农,杏儿眼里的光似乎更亮了。
注意到这个光景,宋君鸿立刻明白了点儿什么。他笑道,“你们聊吧,我还要去帮先生打扫学堂,先走一步。”便赶紧闪身离开了。走出十几步远时,他依稀听到郑杏儿用那种甜的快滴出水来的腔调说:“雨农哥,你上回问的那个小玩意儿我爹说货栈里的确还有两个,听说还是个稀罕物儿约摸着这几天就要卖出去了。还有啊,我新想出了一个下棋的玩法,叫‘五子棋’,很有意思,等你放学后过来我们一玩吧。”
宋君鸿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地上,这五子棋的下法是他昨天晚饭后刚教给杏儿的,这么快就变成她自己想出来的了?
不得不说,苏雨农生的眉清目秀,又擅于揣摩别人的心思、能说会道,所以在这一片儿的女孩子中颇受欢迎,俨然一个大众情人的作派。偏偏他还又和郑经走的近,别的男孩子光上火却也不敢惹他。他在一片莺莺燕燕中游刃有余也时常让别的女孩子帮着做点小事。唉,看来不管男女,生的漂亮就是天大的资本啊,宋君鸿抚着自己那张遗传自宋大柱的四方脸有点自怨自艾,你说凭啥同样的三个人站在一起,郑经像个小痞子,苏雨农像一优雅佳公子,而自已经则像一朴实的庄户汉呢?
再一琢磨又觉得这里面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在里面:按理说苏雨农家也并不富裕,这需要到货栈中查找的东西必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他家买不起,那多半就是替郑经打探的了。而杏儿也是一小人精儿,知道苏雨农这孩子崇尚风雅,为提高自身素质最近开始四处找人学下棋,便也说自已研究出来一种新棋路,钓取苏雨农过来跟自己学习,借机交流感情。宋君鸿一边走一边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句:看来这帮孩子还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学堂的门口,宋君鸿望着那幅“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楹联停住了脚步。自从那天说过这几句话后,郑知庆回头就泼墨挥毫的写了下来,然后第二天就找人刻成匾联,挂在学堂门口。
联系到一路上的胡思乱想,自己这也算是“事事关心”了啊,宋君鸿都有点好笑,不过好在这些跟自己并没多大关系,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读书的,为了改变自己,以及亲爱的人的命运而费尽艰辛前来读书的!
他或许并不知道,茫茫云天之外,命运无形的大手开始拨动棋盘,越过千山万水的阻隔在宋境遥远的南方也有一个孩子,悄然地走上了另外一条求学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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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絮语:有人问我为什么不让主角一上来就拥有很多知识,并且把当时的名士大儒们唬的一愣一愣的,反而还要从头读书那么麻烦?对不起,因为我穿过去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机器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