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只赢了一局,却连输了四局,怎么样?还要不要再来一局?我让你先一个子!”郑杏儿得意洋洋地把手里的棋子一下一下的抛起接住,笑眯眯的说道。
苏雨农并不答话,而是转身喊了一句:“两个打一个算什么本事,要不君鸿你也教我几招吧?”
宋君鸿闻言一愕,为了能压的住苏雨农,杏儿的确晚上经常跟自己学棋谱,但为了不当灯泡,他从来没有参与过苏雨农和杏儿的对奕,即使有时收到苏雨农的邀请也一概是以练字婉据。
他甚至曾怀疑苏雨农知不知道自己会下棋,但现在他直接连自己教杏儿棋谱的事儿都猜出来了。
郑杏儿急忙喊道:“不对,君鸿表弟才没有教我棋招儿,这都是我自己想的。”
这话一出口,苏雨农的笑意又浓了几分,而宋君鸿不禁叹了口气,原本苏雨农还只是在猜测,这下就完全坐实了。郑杏儿再狡诘也还是个孩子的智慧和性情,对方轻轻的这么一试探,她就立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跳出来了。
苏雨农看着他们两姐弟有点奇怪的表情,仿佛并不在乎刚才棋面上的负绩,而自己才是真正的大赢家。说道:“我不仅知道是你教的杏儿这些棋招,连这些下棋的方法也都是你教的。”
宋君鸿也不否认了。其实这其中的关节并不复杂,郑小六虽是个精明商人,却并不通琴棋之艺,宋春柳更是一个质朴市俗的普通庄户女子。那么杏儿的棋艺从何而来?居住在小六家的自己就是个最大的嫌疑犯。虽说原本也有可能是外人教的杏儿棋艺,但杏儿这个急切不服输的性子,每每头一晚还输给苏雨农的水平,但当晚就立刻逼着自己背些新的棋谱,然后第二天就棋风大变,如事者再三,以苏雨农的聪明劲儿,自是能想清这其中的关节。只是他猜到的时间着实比预料中的还要早的多,宋君鸿不得不叹了口气,这只能怪杏儿自己的贪功急进了。
待至郑小六下差回家时,苏雨农很懂事的起身告辞。
很快,宋君鸿小国手的名声也慢慢传了开去,学堂中经常有人找宋君鸿比棋,郑经往往在边上哼了一声便走开了,他很清楚自己经受不了这种枯燥的一子一子的对落,所以决不参与到其他孩子们对宋君鸿的对奕和挑战中来。郑知庆对此现象非但不阻止,反而还极是称道鼓励。
甚至他还亲自下场和宋君鸿对奕了两把,胜负各半。这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但宋君鸿却已经是满头大汗。他能坚持这个不输不赢的棋面只是因为自己比别人多背了很多一千多年来积攒的棋谱和电视比赛过程,这点知识储备面对郑知庆这种老棋骨,也就是头几把好用,但以后肯定是输多赢少的了。也因此,他很知趣的只在同窗的孩子们中玩。
但他仍是很少和苏雨农对奕,而是邀请他到家中和杏儿比棋。
可事情远没有这样结束,很多,很多县城里的好棋者也慢慢过来找宋君鸿比棋了。而在这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这么的棋骨棋圣棋痴棋王面前,他不仅穷与应付,还越输越多,这必意不是那些学堂里的孩子那么好欺负的。郑经还专门为此凑热闹,请了两个本族的围棋高手来把宋君鸿杀了个丢盔弃甲,然后把当天的战绩写作大大的条幅挂在学堂和郑小六家的门口。尽管郑知庆一来就喝令撕下了,但人人都知道要是郑经要看宋君鸿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