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鸿倒是没有太在意,随口应道:“可能是溺水后身体还不舒服,要在家里多休养几天吧。”
“才不是呢。”郑杏儿一口打断,嘻嘻笑着说道:“她呀!肯定是不好意思见你。”
自从上回河边救人事件后,关于宋君鸿和丁蓉的话题就在这府县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这事卖点太大了,容不得大家不去八卦:一是出事的人是赫赫有名的郑氏族长的外孙女,身份特殊,另一重原因就是自己当时救人的举动在旁人看来太出格了。尽管自己全无杂念,当时也是情势急迫不得不为之,但有宋一代,礼教之风极盛,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已经开始深入人心。这时的人们,根本不懂什么是“人工呼吸”,尽管郑知庆随后就到处信誓旦旦的跟人说当时站在最前面的自己亲眼看到宋君鸿口中金光闪烁,是硬用先天的罗汉真气灌输给丁蓉,这才把都已经踏入鬼门关的女娃儿们拉了回来。这是佛家慈航广渡的现世施法,当然不能以寻常的世俗礼教观之。宋君鸿当然知道这是郑知庆在为自己和丁蓉开脱,但这个玄之又玄的神圣佛法故事仍不能立时就全部消解街头巷尾那些好事之人的窃谈。怕是要全部风平浪静,还是要再等上一段时间。而在此之前,两个人见面仍是难免有些尴尬。
“其实丁蓉妹妹也顶好的,她以前也老爱听我说你对抗郑经的那些事儿。”郑杏儿跑过来一只胳膊枕在宋君鸿的肩膀上,贼兮兮的笑道:“要不我撮合你们俩成一对儿吧?”
宋君鸿笑着把他肩上的小胳膊打掉,骂道:“别胡闹,还嫌不够乱吗?”
两小无猜是美好的,但他不相信像郑杏儿、丁蓉这些小孩子真懂得什么是挈情真爱。
丁蓉也不着恼,哼了一声:“狗咬吕东宾,不识好人心。”把原本在胸前绕指玩耍的一缕垂顺鬓发朝身后一甩,转身就跑开自已玩去了。
宋君鸿盯着她的背影哑然失笑,必竟在自己的身体里,始终装着的都是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的心,试问又怎么可能对一个仅有七八岁的小孩子有什么绮念呢。何况在自己心灵角落的深处,一直藏有一个倩影――那个跟自己同样坠崖失落的女友,念兹在兹,不知如今又遗落何方呢?
他不能对任何人提及,只能在心中把那个不肯忘记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
此时在遥远的莫干山上,有一个因为想家而正在澄静月亮下抱着一把木剑偷偷抹着眼泪的小女孩,突然抽抽鼻子,打了个巨大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