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要有入学典礼是吧?”柳丛楠似乎是回过神来,“你看,我都忘了。”
“你不用去吗?”宋君鸿好奇的问道。
“我去年就入学了。今年你们新学员的典礼,我可去可不去。”柳丛楠捂口打了个呵欠,“我决定不去出席了,子烨可莫怪我的失礼,待改天为兄再为你置酒接风”。
“长青兄不必客气。”宋君鸿向柳丛楠拱手告了声辞,便要在那书童的带领下前往目的地。
刚转身欲走,宋君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疑惑的问道:“可你和晋夫兄不是今天还要去打扫藏书楼吗?”
“再说吧。”柳丛楠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答道:“反正今天入学典礼上我舅舅必须在场,一时半响还腾不出精力来查看我们的清扫情况。我先去再睡上一觉再说。”
“同人不同命啊!”宋君鸿在心里有些愤愤不平的哀号了一声,为什么自己好不容易睡个懒觉却要被人吵醒,而他就可以大睡特睡的呢?
得到明德坊时,宋君鸿才发现这里早已经来了不少人。
个个峨冠长带、广袖深衣,一派群贤毕集的样子。宋君鸿摇头笑了笑,在这里可真算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了,只可惜自己一个也还都不认识。
“我已经给你领到了,为了让你早点赶到,我还特意带你抄了近道呢!”那个书童骄傲地指着前面一大堆人侯立的地方说道。
宋君鸿瞅了瞅大家似都在无聊地走动或交头接口,看到典礼还并没有开始,终于放心地吁出一口长气了。
“你叫听琴是吧?没想到你这么年纪还这么小,却已经这么能干了!”宋君鸿依稀还记得柳从楠对这个书童的称呼,他看到这个孩子眼神里似都透着笑意,分外可爱,于是弯了弯腰,亲昵的拿手刮了下对方的小鼻子:“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我家公子不让我接别人的赏。”听琴用稚嫩的童音回答道。
嗯?赏?赏什么?又有哪个说要赏你了?宋君鸿一纳闷间,便见那个听琴已经伸出了小手,笑眯眯的等在那里了。
…………
宋君鸿突然觉得这个听琴一点都不可爱了。
真是气人,不让你接赏你还敢主动伸手要?好!既然你家公子不让你接赏,那我就干脆不给你好了!
可这只是宋君鸿肚子里的暗骂,拒绝的话在他嘴边一连打了三个圈,最后还是得笑呵呵的说:“没事,我们不告诉你家公子便是了,他不会知道的。”
说完他伸手入怀里,摸了摸那支并不怎么充盈的荷包,里面只有不足三百文钱了。
可柳丛楠是这个书院的地头蛇,又有着个主管书院风纪、握有处罚大权的舅舅,是刚入学的宋君鸿无论如何也开罪不起的呀!甚至,连他身边的人都最好不要轻易的去开罪。
俗话说的好:“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若是无意中惹到了听琴这种亲近的仆从,有时后果往往却会是让人有意想不到的麻烦。
大概谁也不曾会想像的到:柳丛楠洒脱豪爽颇有孟尝之风,他的书童却是如此的雁过拔毛。
宋君鸿咬牙从荷包中摸出一百文来,拍在听琴的手上,强笑着说:“喏,拿去耍吧。”
“才只有一百文啊?上回李公子可是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的。”听琴失望的掂了掂手里的那些铜钱,言辞中似乎还透着不小的遗憾。
小财迷,居然还敢嫌少!宋君鸿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听琴一句,看他的小手仍然伸在那里,只好十分尴尬的说:“我今早急着出门,身上带的钱不多,下回再给你补上些。”
“那好吧,好歹还能买上几支糖葫芦了。”听琴无奈的一撇嘴,把那一百文揣入自己的荷包中,转身冲书院中的食堂跑去了,那里也常年有各类的小吃出售。
看着他蹦蹦跳跳跑远的身影,宋君鸿暗暗为自己失去了这一两天的伙食费肉疼不已。
哼,祝你今晚长蛀牙!宋君鸿愤愤的骂道,但随后他又有点失笑,觉得自己为了这一百文钱跟一个孩子呕气也的确是太小家子气了。
唉,看来真是叫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啊!宋君鸿摇了摇头,看来关于勤工俭学的事情务必要抓紧了。
宋君鸿正自一边向那些已经等侯在那里的学员人群中走去,一边无聊间的抬头寻找看是否能够找到鲁如惠的身影时,突然一个充满了强烈感情的声音突然爆发了出来,很快传到了他的耳朵之中。
“你、你这个混帐!混帐之极!”那个声音大声的斥吼着,并且似乎因为过度的愤怒而音调都有点哆嗦了。
但宋君鸿听起来还是觉得有点异样,咦,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