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忙将萧嘉穗搀扶起来,感叹地说:“世人多污蔑我等为草寇,我尝戏言说,这世间又有哪个生来愿作草寇,一生被世人耻笑的?先生既愿入伙,就是志同道合的伙伴!”
“我却要说一句,这世间又有哪个汉人生来愿作亡国奴,被夷狄胡虏之辈屠掠压迫,子孙都被夷狄耻笑的?”
“赵官家愿意和谈,那是他家传的天性,我等自是不肯先与辽国契丹人称兄道弟,再给金国女真人当侄子外甥,然后有一天被女真人视为任取任夺的奴仆的!”
听到王伦的一番话,众头领都哄堂大笑起来,只觉得王伦这话说得实在令人畅快!唯有聚义厅角落里被一什士卒看押着的三个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自韩滔痛快地投降后,呼延灼与彭玘两个就被王伦下令关押了起来,既不放归,也不拿他两个当作筹码与朝廷谈判,更不再派人劝降。
两人住一间小院,每日三餐自有人送来,只是出门不得,王伦派人送了许多书籍并一副棋盘,这就是他两个全部的娱乐放松的方式了。
韩滔倒是前来看望过一次,被两个人骂出门去,便再也不来了。
这一次王伦要开“学习会”,就命人将他两个也请了来,坐在角落里,也无人理会。故而听到王伦说“和谈是赵官家家传的天性”时,呼延灼满脸通红,他呼延家乃是开国功臣之后,王伦这番话,就是将皇帝与功臣们一并给骂了。
但他偏偏又不能反驳,因为这实在是事实!
彭玘气急,同样也没办法反驳,便嘟嘟囔囔地说:“这王伦只会逞口舌之利,不去瓦肆说书,实在可惜!”
史文恭在旁边看他两个吃瘪,心里竟然有几分畅快。他也被押着坐到呼延灼身边时,就向二人搭话,以为都是天涯沦落人,总归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但彭玘听闻他只是个村寨的野教师,便懒得理会,史文恭自尊心极强,也懒得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便在那边将萧嘉穗、段景住的见闻当作野史来听。
听到王伦拿皇帝开玩笑,满座头领都哈哈大笑,史文恭暗自心惊,只觉得这伙水寇果然是要造反的强徒,连官家都要作弄!
但他细细想来,又觉得萧嘉穗与段景住所说的话,或许都是真的,因为梁山也没有必要为了说服他三人,摆出这样的阵仗来!
史文恭少年时,也曾满身热血,但在红尘走了一遭,饱受各种鞭打后,他也变得世俗与沉默了起来,就如同他那位在大名府的首富师兄,不也是曾经满腔热血,现在只在府城里做个闲散的富家翁么?
又想起方才王伦说要“青史留名”的话,心道这也是洗脱贼名的一个法子,但再仔细一想,不禁骇然,再看向王伦时,眼神就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来。
座中头领,唯有韩滔不曾跟着大笑,不管赵官家这个皇帝当得如何,至少他的前半生是受了大宋朝的恩惠,让他嘲笑前任最高领导,他实在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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