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郡公,说笑了。人臣的本分而已,小王与相爷,还要多多学习呢!”
哎,这话说的很有意思,李贤先称呼的是爵位,这便是在提醒许敬宗,他可是二圣的嫡子,你得注意分寸。
其次,是在表达,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只要你不找小王的麻烦,大伙都便相安无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精于世故的许敬宗,哪里会听不懂这弦外之音,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像模像样的对李贤拱了拱手,算是礼节性的行礼了。
稍时-李贤的小院子,半露天的火炉上架着几只野鸡、野兔及半支羊,四面还有砖石砌成的,与空心炕原理相同的炕。
秦晙一边照顾火上的肉,一边给李弘等人倒茶,严寒的冷酷,都被帐子隔绝在外,这里才是真正的别有洞天。
“太子殿下,哦不,五哥,您与中书令,不在洛阳陪王伴驾,怎么有兴致,来看小弟了。”
是,这是明知故问,可态度,李贤必须做足了。甭管上意是什么,他可都是无心之语,一片好心,可没有其他别的意思。
“六弟,你这乡间小院不错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逍遥自在的让为兄羡慕的很。”
先是打个哈哈,然后李弘再切入正题,没办法,他还只有十五岁,让他查自己的亲兄弟,真是张不开嘴。
但郭先生说,李贤的行为,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让他们在兼并土地和人口方面,蒙受了不小的损失,所以才惨遭御史弹劾的。
按照常理说,百姓得了实惠,世家勋贵的利益受到了损伤,朝廷应该乐观其成才是。
可郭先生提醒他了,雍王也是嫡子,虽然年纪小,也不受二圣喜欢,但也是有皇位继承权的。所以向其谏言,领了这个差事,与许敬宗一道来看看。
大唐的皇太子,一向命运多舛,从李建成、李承乾到他的兄长李忠,莫不是手里捧着诏书,被人拉下马的。
雍王的出身够且还善于收买人心,奏折中说:现如今,鄠县的百姓,不论男女老少,皆是雍王的信徒。在他们眼中,只有雍王,没有二圣和朝廷。
父皇和母后,原本以为是夸大其词,仅仅两个月,就算李贤再能干,又能如何呢?只不是做娃样子给群臣一个交待而已。他袖子里的圣旨,也只是申斥而已。此行也不过是例行公事,替二圣上问一问。
可这进来的一路,见识了鄠县庞大的救济营系统后,李弘心中,以不足用“惊叹”二字来形容。他相信,许敬宗和郭瑜也是如此。
两个月的时间,靠着王府的卫队、借来的五百监府军,及一群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难民,就能让这里重新焕发生机,这是什么能力?
又看到李贤与这里的百姓,处的像邻居一般,随意的打着招呼。百姓的脸上,丝毫不减对皇族和官府的恐惧,可见其仁厚爱民之名,已经深入人心了。
所以,心里有些不安,又佯装镇定的,李弘慢声言道:“六弟,百姓受灾,自由官府管制!你就有善心,花点钱也就是,干嘛要做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