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贺兰敏之踩的不是太子弘,踩的是所有李唐皇室爷们的脸面!”
“简简单单的杀了?那太便宜了他,本王既然对你们开口,就是要既杀人,又诛心!”
虎贲营在东都中尚有六百整精悍的士卒,随便派出一个五十人的小队,就能把楚国公府杀个片甲不留,昏天暗地。
百十来口人命,在李贤眼中,真的不算什么,在辽东的时候,上万人怎么样,还不是眼皮都不眨,说杀就杀了?
可他不想用这种方式,让贺兰敏之就这么便宜的死了。他明白,在这巍峨的京师中,杀人最厉害的不是刀枪,恰恰是刀笔吏手中的笔。
只要掌握了他们手中的笔,就算是岳飞、袁崇焕那样的人物,也必定是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本王要的效果就是这样,把他贺兰敏之、贺兰一家牢牢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李贤的态度表完,王勃接了一句:“乱国所生之物,尽荆越之竹,犹不能书也。殿下,你是真下狠心了。”
而不甘落于王勃之后的刘纳言,也跟着附和一句:“南山之竹不足受我辞,斜谷之木不足为我械。贺兰敏之的罪过,确实当得如此!”
“好啊,既然两位有此认识,那就跟本王说说,该怎么对付他!”,话毕,李贤翘起了二郎腿,端起茶盏,抿了两口。
王勃这样的正统人文也好,刘纳言之类的流氓文人也罢,平时怎么养着都行,可关键的时候,必须能为他排忧解难,否则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吗?
沉吟了片刻,刘纳言拱手进言:“殿下,楚国公府在长安,欺行霸市,强买强卖的事,数都数不清,得罪人多了去了,臣可以在这方面想想办法,给御史台制造借口。”
恩,这是一个招儿,勋贵欺压良善百姓、商人,但凡有脑子的勋贵,都不会因为这些蝇头小利,与平民为难,坏了自己的名声。作用虽然不大,但起码能弄贺兰一个千夫所指,给摩拳擦掌,牙痒痒的御史们一个好借口。
“那你呢?子安。”
见雍王问道自己头上,王勃挠了挠头,试着言道;“臣以为,造势不如选吏,选吏得当,自然正本清源。”
“进士出身,前司列大夫-魏玄同,清正耿直,刚直不阿,颇有文贞之风,因其坐与上官仪文章属和,配流岭外。”
“太学生中,有一人名曰魏元忠,志气倜傥,从不把举荐放在心上,亦不阿附权贵,故累年未能升调。”
魏元忠好说,一个太学生,对于李贤这个雍王来说,调到身边,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可魏玄同就不一样了,他写的文章,可是攻击过皇后。
李贤是皇后的嫡子,让他提拔文诬其母的官员,在孝之一道上,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如果不是雍王,要人要的急,他也不会把人提出来。
“恩?魏玄同!魏元忠!”
“不错,找你们所言,他们都是文人中的硬骨头,本王喜欢!”
“行了,他们的手续和任用,本王会跟张相谈的,其他就不重要了!”
李贤当然知道王勃的忌讳是什么,可他更知道自己的母亲心里想的是什么,只要事能办成,皆大欢喜,谁还管魏玄同,曾经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