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桓当然知道钱宁为什么来,之所以提到衙门外东侧的公房,就是在变相提醒钱宁,这里是百骑司,不是他的右羽林军,在这就守这的规矩。
他钱宁是大将军不假,与皇帝私交甚笃也罢,可关系再近,也比不过宗室,要不怎么说宗室与国同体呢!熟不间亲,这么浅显的道理,他还是应该明白的吧!
“殿下,景桓兄,此间没有外人,我就直言不讳了!.......”
奉茶、寒暄一二后,钱宁也很干脆的直入主题。陈硕真,覆船山六甲四十八党,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了!宣曜门之事,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不过有人假借之名,行谋逆之实而已。
当务之急,抓出那些欺世盗名之辈,挖出朝廷的隐患,而不是有点风声就朝自己人动刀,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也承认,他的胞弟-钱浩,自幼娇生惯养被家中惯坏了,是养成了一些毛病。花天酒地,流连于风月场所,一掷千金的事常有。
可绝对不敢踩过线,与什么反贼搅合在一起。首先,他们钱家是潜邸之臣,忠君方面是绝对有底线的。其次,文不成、武不就的他,他能干什么啊!
“殿下,景桓兄,要说他欺男霸女,我信!因为这畜生,就是见了女人挪不动步的人。”
“可因为东福楼涉嫌,就把他抓起来,是不是有点牵强,也有些不近人情。”
讨人情的同时,钱宁还论了公,钱浩是右羽林卫的将官,如果拿不出什么实际的证据,最好不要羁押,这不符合程序。
而且,即便有罪,也要将人交给兵部、北衙共同审理,这是禁卫军的规矩。
当然,钱宁也理解,李贤、李景桓头上的压力很大,出格一点,便宜行事也是为了早日交差,所以他不计较,只要把人还给他就行了。
呵呵......,“大将军心疼自己的弟弟,维护自己的家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本王也有弟、妹,将心比心,你的心情,本王感同身受。”
随着李贤放下茶盏,惋惜的话锋也随之一变:“可钱大将军,不是本王不给你面子,而是你实在是公务繁忙,不了解令弟在外是什么样。”
“说句不好听的,整个东都,除了那个死鬼-贺兰敏之,令弟绝对是排得上的混账东西。唉,摊上这么个弟弟,家门不幸啊!”
李贤这明显就是捉弄人,要么答应,要么拒绝,绕这么大一圈子玩谁呢!而且,勋贵子弟喜好狗马弋猎,灯红酒绿,这不是正常事么?
喔,都像你一样,十二岁随军就出征,在辽东那不毛之地,血战两载,回来后又整天被二圣押着办差,天生的劳碌命!
凭啥啊?勋贵的子弟,享受祖宗蒙荫,吃香的、喝辣的,这辈子就足够了。他们又不像你一样,心存什么大志向,为什么要拼命搏前程呢!
当然,这是心里话,钱宁又不是“中二”的傻子,有求于人,自然不可能说这种得罪人的话。
“殿下,凡事都有商量,他就是个怂人,要是有什么对不住殿下的地方,臣代他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