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日子里,周国强为了区分亲师父与其它师傅的区别,就去掉了姓,他觉得这样才显得更亲切。
“难怪!难怪!是不是用的直流焊接机,我说那天怎么焊都感觉不对劲……说白了就是这种焊条焊出来的活,抗裂性更高,还不容易崩是不?”
周国强一下子释然了,并不是他焊接水平手法出了问题,原来是因为他根本就没用过碱性焊条,对于这种焊条的认知仅限于课本理论。
他回想技校实习时,每人只发六根焊条,谁跟班长关系铁,还能多顺两根,三年下来其实也没焊几包。
八成工种其实都是熟练工,都是靠时间来积累经验与技术。
其实也怪他自己,当时不够细心太想表现,虽说两种焊条长短粗细都一样,颜色上的差别也不太大,但每根焊条上都有各自编号……
“呵呵,看来技校没白上,这种焊条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飞溅较小,电弧也没普通焊条那么长,所以焊接时,间距要更近一点。你去拿个焊帽来,看我怎么焊。”
只要是电焊都具备刺眼的特质,并且烟气中夹杂有害气体,许多初学者都会经历“打眼”这一流泪的专业洗礼,好在周国强几乎没被打过眼,因为他佩戴了神器眼镜。
大多数电焊工最不喜欢夏天,汗流浃背的滋味并不好受,再热也得全副武装,要不然就得面临被烫伤的风险。
尤其是锅炉内胆内部焊接,狭窄空间,举步维艰。那种感觉有多酸爽,后来他也曾亲身经历,不想诉苦,只想说工人不易……
拿上焊帽近距离观看,果然收获良多,如何引弧,如何走位,是拉、是提、是摆、是收,与普通焊条有相似之处,也有细微差别。
“怎么样?看明白了吗?来,试试……”
陈师傅干活从来不急,也很少发脾气,除了开工资那天脸色有点阴沉之外,就没见他对谁发过火,哪怕是一句大嗓门的嚷嚷都不曾有,就算是陈师傅有时候指挥不动别人干活,顶多就是翻个白眼。
周国强很难想象只大他十岁的师父,如何做到心如止水,又或者说师父天生就是好脾气?
想通了之前的问题所在,说不想上手那是假话,如此绝佳的手把手教学,周国强又怎会错过。
该出手时就出手,不然啥时能出头?
“不怕你干坏,就怕你不敢。”
这句来自裴师傅的名言,很贴合实际,自从周国强主动上烟后,跟裴师傅熟络许多,裴师傅鼓励他放手去干,哪怕是干坏也无所谓,铁这玩意,大不了拉开重焊,他兜底。
有两位师傅罩着,信心成倍增加,周国强不在犹豫。
“呲呲,嗤嗤……”
一根焊条绽放出五彩光芒,直到生命尽头,完美谢幕。
“嗯!有进步,手再稳点,走的再快点,左右摆不熟练,可以先不摆动,胳膊不要动,手腕动。”
不过一根焊条的光景,陈师父就看出了周国强的问题所在,他仔细查看刚刚的焊道,依旧有小铁溜,也不够直。
“嗯,知道了,师父,为啥我这焊的感觉比你的宽呢?”
“一者走的慢,二者角度不同,同样长度你这吃劲小,关键点是溶深不够。多练练就好了,也没必要完全学我的手法,一个人一个样。”
陈师傅倾囊相授,也不嫌他麻烦,周国强很庆幸能有这样一个师父,带他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