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摇摇头,说四夫人的死至今还是迷,自己也是猜测,不过自打四夫人进府便与三夫人暗自较劲了一年,后来四夫人便死在了马车里。
左丘绮沉默着,一语不发。
殷氏抚摸着左丘绮的头发,语重心长道:“如今你在凌府,是不比寻常百姓家,你该谨慎言行,老爷对你宠爱有加,虽然有聘掘护着你,也难保遭小人妒恨呐。”
左丘绮点点头:“绮儿明白。”
殷氏对猪牌产生一种不祥之感,总觉得猪牌不是那么简单的传家宝。
左丘绮道:“二娘,您想到了什么吗?”
殷氏认为此事若要明白,得从猪牌着手,眼下不可让其他人知晓,免得事情多生出麻烦来。
左丘绮点点头,明白了殷氏的意思。
殷氏有意向凌夫人禀明自己归宁一趟,去探望老母亲,从而借机会暗地里查猪牌一事,她想带上左丘绮一起,让她见见自己的老母亲。
凌夫人对此事应允,觉得她们同行也有个照应,并嘱咐殷氏多带点儿银两在身,照顾好左丘绮。
殷氏道:“大姐放心,我会照顾好绮儿的。”
凌夫人便也放心了。
随后,二人即刻出发,凌府外面,老管家已经将马车也准备好了。
殷氏只带了贴身婢女春南一人,二人上了马车,春南开始驾起马车。
待马车出了城后,殷氏提醒春南开始向太南城进发。
县衙这一边,县太爷正等着凌老爷,凌老爷心急火燎得赶过来,见衙门内躺着的尸体正是自己相识的曾先生!他悲伤的抹起眼泪,一别多年,如今阴阳相隔。
“凌老爷,请节哀。”县太爷告诉凌老爷,经过检查河边而断定曾先生可能是失足落水而亡。
凌聘掘搀扶着他父亲,可是望着曾先生的遗体他却蹙起眉头,见父亲难过一度晕眩,连忙扶住要送他回府。
凌老爷进入轿子里,并吩咐凌聘掘将曾先生的遗体好生安葬。
他连忙道:“爹,您放心,我现在就去。”
空明忽然道:“公子,如今曾先生已亡,看来事情只有卫公子那里知晓了。”
凌聘掘沉吟不语,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这时候,太川跑来将左丘绮随二夫人回娘家的事情告诉了凌聘掘。
凌聘掘点了点头,然后吩咐空明与太川将曾先生的遗体抬出来在此等候,自己去去就回。
没多久,凌聘掘驾了一辆马车过来了,二人连忙再将曾先生的遗体抬进去。
凌聘掘驾车往城外去了,并吩咐他们将马车里的干净衣裳给死去的曾先生换上。
等来到城外,天色暗淡了许多,三人将曾先生的遗体埋葬后,都磕了几个头,便回凌府去了。
房里,口吐鲜血的卫公濂硬是被凌夫人救活了!她吩咐喜梦拿来最好的药材,吩咐厨子煎好端来喂他喝下。
夜色已经降临,黑压压的天空使人沉闷着。
凌老爷得知卫公濂口吐鲜血已安然无恙,连忙过来探望,谁知卫公濂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抓住了凌老爷,眼里惊恐:“义父!有人要害曾先生……”
这时候,凌聘掘他们也已经回到凌府来看卫公濂,见他憔悴,心有不忍。
凌聘掘将卫公濂扶靠在棉被上,劝他好生养病,不可忧心。
卫公濂呜呜的哭了,惹得他们也跟着难过。
凌老爷见凌聘掘已经回来,对卫公濂缓缓叹道:“孩子,曾先生他已经死了,落水而亡,义父我也悲伤啊。”言毕想起龙形佩来,于是拿出龙形佩给卫公濂看,不解此物为何他在身上。
卫公濂呆痴了一会儿,心痛难掩,对他说道:“义父有所不知,那曾先生正是我祖父遗弃的幼子,是我的四叔啊!这龙形佩是他留给我的,他救出我后让我逃走,我却跌落山坡,当时还记得有人追杀着他。”
凌老爷一惊,仔细凝视卫公濂还确实与曾先生有几分相似。
卫公濂长叹一声,说出曾先生幼年时曾身患怪病,双腿有一片乌黑印记,且不能行走,当时家大业大的祖父怕遭人笑柄,对这个儿子多有厌恶,又听了别人的谗言,于是狠心将他丢给了一个船夫,后来便杳无音信。
然而,没过几年,曾先生回来了,奇怪的是,他像个正常人一样,腿也好了,只是双腿依然还是有乌黑的一块。
“原来如此。”凌老爷点点头。
卫公濂的祖父多有懊悔,重新接纳了曾先生,为了补偿当年的过错,将家族生意交给了他打理。可是,从这一年开始,家人病的病,死的死,三年后,生意一落千丈,然而没过多久,官府以大不敬之罪将卫府所有人关入大牢。
后来,官府的人又在卫府搜出赃物,均为樊南侯府之物,又以通敌的罪名将卫府所有人诛杀。
卫公濂也正是那一年被人打晕后扔到了雪地里,幸遇到了凌老爷才得以活命。
“等一下……”空明忽然蹙起眉头,望着众人却若有所思。
凌聘掘不明,只见空明思索着,再对太川道:“咱们为死去的曾先生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对不对?”
太川道:“是啊,空明你这是犯什么糊涂,这才没多久,你就不记得了?”
“不是不是!”空明连连摆手,迟疑了一会儿又摇摇头,言语吞吞吐吐,举止失措,然后再按住了腿。
凌老爷不耐烦道:“空明,你到底想说什么?”
凌夫人道:“腿怎么了?”
空明忙道:“是腿不对!”
“莫非死去的曾先生,并非曾先生!”凌聘掘心头扑腾一下,空明道出他与太川为死去的曾先生换衣服时,见他的双腿毫无黑色迹象!
“这……”凌老爷纳闷了。
凌夫人道:“空明,你可看清楚?”
空明点点头,认为自己看的清清楚楚,绝没有错。
太川恍然大悟:“哎呀!这么说来,方才咱们埋葬的不是真正的曾先生啊!”
“不可能,不可能的。”凌老爷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虽然与曾先生多年未见,可还是认得他的模样。
凌聘掘疑惑那人若不是曾先生,那人会是谁呢?
“你爹或许悲伤度过,并没有仔细认出。”凌夫人说着,对凌聘掘言道:“我看,你们还是先去确认一下为好。”
凌聘掘觉得甚是,于是与空明太川出了府去,连夜将曾先生的坟挖开检查后确实如此,死者的确不是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