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四叔!你在哪里——”一声阴沉沉的喊声响起,使得满头大汗的曾先生彻底崩溃,跪地磕头:“公濂!公濂!四叔没害你啊!不是我害你啊,不是我啊……”
凌阿忌也赶紧扑过来,向曾先生索命:“还我命来!快还我命来——”
“不!别过来!别过来!刘堂肉你都死了还你想害我,你别过来!”曾先生已经神经恍惚,双手颤抖着抽出随身的匕首乱砍乱刺。
“为什么你要害死我……你这个亡命之徒,还我命来!”凌阿忌见他神情错乱,于是将嘴里准备好的长舌头给吐了出来,挤出青面獠牙的面孔。
曾先生吓得在崩溃边缘,一度蹲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捂住耳朵不敢听任何的声音。
少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一点一点的靠近,曾先生身子一直在颤抖,他听出那好像是卫老爷的声音。
紧接着,凌阿忌把门一脚踢飞,桌椅一掀翻,嘴里不停的鬼哭狼嚎着还我命来。
正在这时,夜空突然间电闪雷鸣,大风刮起。
“别过来!不要过来!你这个死屠夫,贪得无厌,死有余辜,我好心助你发财,你竟然深夜谋害我,我岂能不杀你!”曾先生猛地爬起来,他闭着眼睛,冲过去对着凌阿忌一顿砍杀。
瞬间,四处亮堂堂的,安静的很,他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站着一波人在与他对视。
“你们!你们……”曾先生被惊得恍然大悟,明白是凌聘掘搞的鬼把戏而已,一时,心头气血乱窜,气的口吐鲜血。
凌聘掘走了过来,对曾先生道:“曾先生,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凌阿忌脱去白衣,轻松的喘了气,对凌聘掘说道:“少爷,下次别让我扮鬼了,太难为我这俊俏的脸了。”
太川笑嘻嘻道:“方才,应该让你扮作妖精,准能吓得这家伙不打自招。”
凌阿忌斜眼哼道:“你才扮妖精呢!”
“好了,你们俩别逗了。”左丘绮说着,让家丁点亮所有的灯。
许久,曾先生露出苦笑,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凌聘掘沉思之下又道:“你杀刘堂肉不单单是因为他的贪婪,则是别有他意?”
“是的。”他说出自己杀刘堂肉的真正目的是想脱身,当日遇到了李堂肉,意外的发现他与自己长得真是极其的相似。
于是,他设计让刘堂肉顶包死去,好让别人知道曾先生已死,如此便可以逃脱桑袭的暗害,等风声一过,自己便可以顶替刘堂肉重新生活下去。
左丘绮再一次质问道:“那你是不是勾结了桑袭,害了卫家人?”
曾先生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众人不解。
凌夫人叹道:“原来,你才是罪魁祸首!”
凌老爷为他感到可惜又可悲,他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凌老爷的疑惑使得曾先生无力回答,他仰头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却哭了。
左丘绮道:“当年卫府被害真的与你有关联?”
曾先生点了点头。
凌老爷忍不住质问道:“可是,可是这是为什么啊?还有公濂,他可是你的侄儿啊。”
凌聘掘愤怒而起,斥责曾先生的罪行,不顾亲情,害卫府,伤了公濂,实在罪不可恕。
曾先生痛哭流涕,大吼道:“没错!卫家因我而毁,公濂冤死,可是我也痛苦不已啊,我不想他死啊!是我害了他呀——”
曾先生满脸悔恨,他说出自己害的卫家家破人亡,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要报复。
因为他恨卫公濂的爷爷对自己的不公,等到卫公濂祖父死后,曾先生便后悔了,也害怕了。
然而最后,他已经阻挡不了樊南侯灭卫府的脚步,只能拼尽全力去救卫公濂。
曾先生与桑袭合作为是报复卫家,并要夺回卫家所有家产。可是,桑袭却要灭了卫家人,这是他所不知的,也是不想的。
凌老爷怒斥道:“你怎么这么做,于心何忍啊!”
凌夫人红了眼眶忙道:“公濂脸上的伤,是不是你所为?”
曾先生摇了摇头,回答道:“是桑袭所为,我救出他时,他已经被桑袭这个混蛋给伤了脸!”
左丘绮道:“恶有恶报,桑袭的日子也快到头了。”
曾先生说出公濂十岁那年,是被他掳走打晕后扔到了雪地里,他想吓一吓卫老爷,却没想卫老爷当年旧病复发,顾不得卫公濂在哪里。
凌聘掘道:“公濂是我的兄弟,可是他到死还记得你这个四叔,那日在床榻养伤,说起四叔来,他还在担忧,而你却这样伤害了他。”
曾先生呜呜哭泣,悔不当初。
凌聘掘将皇帝下旨令胡王抓捕桑袭治罪一事告诉了曾先生,他知晓后,眼里欣慰起来,所谓的恨意与悔意都已不在心里。
“公濂,他安息了……我也该走了。”曾先生说着说着,忽然间从容的笑了,他冲过去夺了护卫的剑,当场拔剑自杀了!
凌聘掘来不及阻止,已见曾先生闭上了双眼。
众人叹息而过。
几日后。
殷氏与空明安全的回到了凌府,左丘绮自然喜悦不已,殷氏将在太南城发生的事情都如实告知了凌夫人。
凌夫人欣慰殷氏能够平安回来,往后不可一个人贸然行事,自身安全才是首要的。
没多久,胡王妃那边传来了消息,说起桑袭已被定罪,三日后问斩。
待卫公濂丧事结束后,凌聘掘坐在墓前许久,说了很久的话语。
空明与左丘绮来到这里,带了两壶酒并将龙形佩埋在了坟前。
至此,樊南侯府彻底消失,太南城的百姓欢呼雀跃,逃离的人们在得知桑袭被送入大牢后,都纷纷回到了曾经的故乡。
夜里,桑袭不服,终日咆哮发疯似得在牢里大骂凌府与胡王,气的在牢里撞墙而死去……